陸為看著站在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年輕有為一身醫術怕是比那名滿天下的毒醫柳映江也差不了幾分,為人也溫潤有禮,他平日待陸雪的好他們都看在眼中,莫不是……
“雪兒如今身陷流言,外人無一不指責謾罵,前些日子又退了婚,你……”陸為思量著如此說,令狐藍拱手俯身道:“陸大人,在下只是個無名小醫,能與陸大小姐朝夕相處乃是無上榮幸,心中也是無比欣喜,關於流言也好,退婚也罷,在下定然全力協助陸大人,早日還陸大小姐清白。”
他一字一句說的很的認真,陸為明白他的意思,問道:“令狐藍,如你所言你只是一介無名小醫,而雪兒再不濟也是個知府的女兒,你又打算以什麼相配呢?”
“陸大人,我今日正是在為此事而來,我心悅陸大小姐,定要以最好來配她,這是我的謀冊,陸大人你以為如何?”
陸為從他手中接過那宣紙,有些驚訝道:“你要在江南城開兩家醫館,三處商鋪?”
令狐藍很篤定的點頭,“陸大人,只需兩個月。”
他一副胸有成竹模樣,讓人不得不信服,陸為思量了下江那宣紙摺好放在一旁道:“兩月後你若有成,便來此取。”
“多謝陸大人成全。”令狐藍道,語氣裡遮掩不住的激動。
陸為目光落在那追殺令上,道:“你對雪兒的心思,眾人都看在眼裡,她亦是如此,一切……且看她自己。”
若是有令狐藍伴在陸雪身邊,她便能安然些,這便夠了。
令狐藍唇邊勾起笑意,再與陸為說了幾句便離開了書房,他走在去往陸雪苑中的路上,腳步都有些輕快。
是啊,他對陸雪的心思眾人皆知,自從第一眼見到陸雪那日,她靜臥於榻睡顏沉寂,他心中說不上來的感覺,只隱約覺得那飄蕩了多年的心,似乎在一刻定下來。
他對陸雪的心思從來不藏著,但是他還是要告知陸雪的父親,不能讓自己在他面前落個圖謀不軌的印象。
他暗暗壓下心中的歡喜,今日之事陸雪不知曉,他也未打算告訴她。
只需兩個月,很快的。
令狐藍抬眸瞧了瞧空中明月,心中開始思量著明日該帶陸雪去何處呢?聽聞她鮮少出府,他便想著多陪她出去遊玩,也讓她多見見這江南光景。
北堂謹瑜牽著她的手一用力,將高洺湖帶到自己懷中緊緊摟著她道:“你說辭還如此多,朕不許你說他,你便絕口不能提。”
他這霸道的模樣讓高洺湖很是頭疼,而且他吃蕭楚的醋也頗為沒有道理,思量了下從前在皇宮種種,她與蕭楚分明一清二白卻偏偏傳出他們有染的流言,北堂謹瑜因此氣她惱她,也牽連到蕭楚,使在朝中頗受人排擠。
若是往日她或許還要因北堂謹瑜的霸道惱一番,可是如今看著他卻慚愧不已,她思慮了下,有些話掩在心底卻藏不住了,噴湧而出。
“北堂謹瑜。”高洺湖目光看著北堂謹瑜,很認真問道:“從前在皇宮時,宮中流言皆傳我與蕭楚不清不楚,你那時候可信我?”
她與北堂謹瑜之間生出的芥蒂,也總該一一清除才好,其實……應當是她要問清楚些事情。
“信。”北堂謹瑜亦是認真道,他望進高洺湖清澈如許的眼中,道:“朕一直都信。”
高洺湖笑起來帶著幾分不信的意味,悠悠說道:“可是那時候,你不問緣由便治了我的罪,棲鳳宮,辛者庫和地牢中,你可半點不念舊情。”
北堂謹瑜不喜她這縹緲的笑容,總覺得下一刻她便要隨風消逝了般,既然今日她認真問起,那些事情告訴她也無妨,免得她總覺得心中不堪,傷了自己。
“今年是朕登基第三年,父皇臨終前將皇位傳於我,可是朝中大臣卻並非盡臣服於朕,朕的皇叔一直野心勃勃,父皇早便告知朕要提防武王,在今年他終於按捺不住要謀逆……”
北堂謹瑜說著,忽而看到高洺湖的眼眶泛出淚來,他驚到:“高洺湖,怎麼了?”
高洺湖未言語,伸手抱住北堂謹瑜,隱忍的情緒再也掩不住,眼淚低落沾溼他的衣袍,北堂謹瑜對於她主動的擁抱很是詫異,幾分欣喜過後察覺到她的輕輕顫抖,她壓抑著哭腔道:“北堂謹瑜……”
她喚了他的名字,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滿腔的情緒最後化作眼淚低落,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