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解環扯下面巾:“你看。”
趙玉嶼一瞧,臉上三道抓痕,必定是猴大那潑猴幹得,她連忙關切道:“怎麼這麼嚴重,塗藥了嗎?”
宋解環重新戴上面紗,點了點頭摸著髮髻委屈道:“塗了,大夫說許是得留下些疤痕,這倒不打緊,可我的頭髮如今缺了一塊,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啊......”
古人對於頭髮極其看重,更何況是女子。趙玉嶼作為禿頭少女自然知道其中怨念,猴大撕頭髮的手段她是見過的,媽的簡直令人髮指。
趙玉嶼連忙安慰她:“沒關係沒關係,髮髻遮一下我瞧著也看不出來什麼差別。你別難過,頭髮還能再長的。”
原本宋解環還好些,可如今趙玉嶼一安慰,她倒越來越委屈傷心。
“可是神使大人的脾性實在太過古怪,我著實害怕......玉兒,我現在一想到神使還有神猴我就害怕。當初付楚嫋肯定是沒有侍奉好神使才會被降罪責罰,現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玉兒,我們以後可怎麼辦啊。”
她本就被猴大扮鬼嚇了一次,經過今早這一遭如今更是有心理陰影。
宋解環到底也只是十六歲的姑娘,自小養尊處優,溫室裡的花兒心理素質沒那麼硬,如今又是被恐嚇又是被虐打,身邊也沒有個貼心人,難免害怕。
趙玉嶼耐著心安慰:“你別怕,神使大人雖然性情是古怪些,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要咱們平日做事謹慎些不出錯,就不會有事的。”
“可是都說伴君如伴虎,我瞧那神使大人比老虎還可怕,就算一日兩日沒事,但長此以往呢,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沾鞋的。今日不過是稍有差池就能要人半條命,這,這哪裡像是神使,分明是......玉兒,咱們可怎麼辦啊?”
話音未落,關上的房門被驟然開啟,隨之傳來一道輕飄陰冷的聲音。
“你若是想死,本尊現在就成全你。”
聽到這聲音,屋內兩人臉色皆是一變,宋解環魂都嚇飛了,抖著身子撲跪在地:“神,神使大人。”
子桑踱步走進屋裡,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垂眸望向腳邊瑟瑟發抖的宋解環緩緩而問。
“你剛才說,我不像神使。那你說說看,我像什麼?”
他手指曲起,指關節敲著桌面發出清脆悅響,聲音輕悠節奏分明,恍若唱樂:“判官、閻王、勾魂使者還是妖魔鬼怪?”
他的語氣上揚,像是尋常嘮家常,說出的話卻字字要人性命。
一旁跟著大搖大擺進來的猴大耀武揚威的齜嘴,亮出利爪。
宋解環驟然頭皮發麻面色慘白,跪在地上求饒:“神,神使大人恕罪,小女一時,一時口不擇言衝撞了神使。”
子桑輕笑一聲,似是聽到了什麼趣事。
他剛到門口,就聽到這侍女在這添油加醋的說自己壞話。
果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今早就該殺了她。
子桑神色悠悠,他也不著急,今日有的是時間,這女人既然怕他,那就像貓碾玩耗子般慢慢磨死她。
他端起桌上的茶壺剛想倒杯茶喝,卻發現水是涼了,茶葉也是隔夜的。
放下茶杯,心情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