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臨安轉頭就將兩康兄弟送到衙門,一併遞上去的還有狀紙。
此事一出,一片譁然。
蔣氏立刻就坐不住了,跑到於府門外要見自己兒子。
彼時,胡臨安不在,他懷疑當年胡父的死也有蹊蹺,特意去找了當年的老僕……時隔那麼多年,根本就不好找。好不容易有了訊息,他即刻就趕了過去。
蔣氏在門口焦灼地轉圈,楚雲梨沒想請她進門,乾脆走了出去。
看到便宜兒媳,蔣氏一臉複雜,她不喜歡於新蘭,但此刻卻不能任性。她急忙上前,還擠出了一抹笑:“新蘭,我想見臨安!”
楚雲梨隨口道:“他不在,剛才有訊息傳來,說找到了福叔。他親自去見了。”
蔣氏脫口而出:“不可能!福叔明明已經死了!”
楚雲梨笑了:“他是父親身邊的人,當年對父親忠心耿耿。既然還在,臨安自然要把他接來奉養終老……聽說這還是當年父親親口答應下來的。”
蔣氏面色驚疑不定:“新蘭,臨安他要告我。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對你們夫妻都不好,你們以後還有孩子的,你也不想讓孩子被人指指點點,對不對?”
“我都三十歲的人了,有沒有孩子都難說,且顧不了那麼多。”楚雲梨上下打量她:“你既然沒幹那些事,就不必害怕!”
蔣氏:“……”
“新蘭,你們夫妻倆成了親,那就好好過日子嘛。發那些陳年舊事做甚?當初臨安他爹是生病而亡,這裡面沒有任何疑點,隨便你們怎麼查,我敢保證,什麼都查不出來。別折騰了,趕緊生個孩子要緊!”
“我攔不住臨安。”楚雲梨笑吟吟:“你自己勸他吧。”
蔣氏是萬分不願意到於府門前的,先前她想過找兒子談談,但打聽了半天,始終沒能把人給找著。無奈之下,才到了這裡。
楚雲梨不想和她多言,之所以會出來,是不願意因為蔣氏而讓於新蘭背上一個不敬婆母的名聲。蔣氏確實做了些不好的事,但現在那些事還沒有真相大白……在這之前,楚雲梨願意給她幾分臉面。
恰在此時,門口又有人來。一架特別樸素的馬車,樸素到車棚上還帶著補丁,這樣的馬車出現在內城本就突兀。別說楚雲梨,就是蔣氏都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馬車簾子掀開,從裡面跳下了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正是羅大雲。
不知道是不是坐馬車太久腿有些麻,她跳到地上時還踉蹌一下,手撐住了地才沒有摔倒。但她頭髮凌亂,面色蠟黃,整個人看起來都挺狼狽。她卻來不及整理,一眼看到了大門口的楚雲梨後,跌跌撞撞奔來:“新蘭,可算找著你了。”
楚雲梨揚眉:“找我做甚?”
話是這麼說,她心裡早已知道羅大雲一定會找來。
因為上一次從村裡回來之後,楚雲梨就找人列了一份賬目,是關於羅山寶這幾個月以來在於府的花銷,直接讓人送到了萬家。
當時就把話說得很清楚,於新蘭對養子付出的感情收不回,但付出的銀子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細算起來,有五十七兩之多。
讓羅家還六兩銀,差不多能要了全家的命。讓萬家還幾十兩,還不如直接逼他們去死。
就算把家裡的地全部賣掉,也只能湊出一半……饒是如此,萬家也算是村裡最富裕的人家了。他們壓根就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