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蔥看她一臉吃鱉,心中怒火也就消了些,再看娉婷一眼,鬆開了掌中鉗制。
娉婷立即會意,上前將緋靈一把架住。緋靈還要說什麼,但看丁公藤一臉莊重,便剩下哼哼。
婪夜倚在電掣鼠背脊上,懶洋洋地微一眯眼,卻是什麼也沒說。
茶小蔥不看他,走上前去背對著丁公藤等人,一撩袍,單腿跪下,婪夜一愕,即刻想到茶小蔥不可能是跪自己。
“延問,我是你主人座下弟子茶小蔥。”茶小蔥說著,自腰間取下一塊玉佩置於電掣鼠面前,“你若是認這塊玉,便點點頭。”
電掣鼠艱難地轉動著眸子,遲疑了一下,發出一聲低鳴,輕輕地點了點頭。頃刻間,兩行淚水自眼眶傾瀉而下,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花皮果子則睜著一雙嫵媚的紫眸杵在電掣鼠嘴裡四處張望,一臉不解。
茶小蔥收起玉佩,輕輕地摸了摸它的腦袋,嘆息道:“這麼多年,難為你寸步不離地守著,只可惜師父她老人家早已仙逝,以前發生過什麼也已無從考證。”她語聲微頓,回頭掃視諸人,又道,“今日之事,原是一場誤會,如果覺得難過,我便在這兒給你磕頭賠個不是。”
“小蔥?”婪夜從未見過茶小蔥如此認真專注的一面,居然感到有些陌生,本想還叫住她,卻不料她根本不屑理睬。婪夜細想了一遍,卻沒明白自己是哪裡得罪了她。
茶小蔥說到做到,說話間已放下另一條腿,並膝跪在電掣鼠面前,盈盈一拜。
世間萬物,轉瞬都定格於她那雙清澈的眼瞳中。
電掣鼠哭得更厲害了,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聲嗚咽,直鬧得涕泗俱下。
茶小蔥起身之後卻是繃著一張臉,衝婪夜兇道:“死狐狸,你還要坐到幾時?還不滾下來!”又看了看那花皮果子一眼,更是兇巴巴地,“還有你,也給我死出來!”
那朱果是個淚腺發達的,見茶小蔥發怒已是膽戰心驚,現在一聽那個“死”字,更是傷心欲絕,賴在延問的嘴裡嘩啦啦地流淚,死活不願意出來。延問哭,它也哭,淚水和著口水,稀里嘩啦又是一地。
就在這時,使君子躥上山來,擠進人群一看,愣住:“小花花?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管那麼醜陋的怪物叫小花花,也只有藥家大公子想得出來……
圍觀眾人的臉集體抽了抽,這一路峰迴路轉,大傢俱不知該拿出什麼樣的表情面對。
那朱果心知茶小蔥從一開始就討厭自己,只顧抽抽噎噎地扮傷情,抬眼看清來人,突然“哇”地一聲悲嚎,朝著面前明黃的身影猛撲上去,那聲音竟是十分柔膩。
使君子敞懷擁著一身口水眼淚混合物的小花花,身上的袍子立即溼透了。
黃老三好不容易蹭過來,笑嘻嘻地道:“既然是場誤會,那多好,我們今後也不用再擔驚受怕,這電掣鼠認了親,山洞也就沒有用了,茶姑娘看是否能行個方便,跟你師父的寶貝兒商量一下,將這塊地兒讓給我們?”
“商量歸商量,這讓地兒的事便到此為止。”茶小蔥蹲下來繼續摸著延問的頭。
黃老三與陶朱公對看一眼,均有些不明就裡。
丁公藤截口道:“持瀾仙子早已經在信中做了安排,我們回去再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