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之吻,為什麼會在那個村落的河邊?那村落中誰會那麼有興致去用魔力滋養薰衣草呢?”
月色之下,格洛裡獨行。儘管他口中這樣說,心中所想卻不是這件事情。他揹著那把復刻版的神之劍,面對西側對岸遠處的神蹟之城,心中出現的是神騎士律?梅恩。
一陣風吹過,格洛裡聽到了從神蹟之城傳出來的史詩般的奏樂。他知道那一定是梅恩先生在領主大殿中休息。可是,這音樂讓格洛裡想起過往,他對伊薇特的思念上了心頭。他追尋伊薇特眾人將自己救起的痕跡,想要去西側的河岸看看。
此時,格洛裡發覺自己的心又開始下墜。他愛著伊薇特,卻也心隨她去。
格洛裡因為想到伊薇特而心疼,終於在河流轉彎的地方停下。他沒有穿過河水,倒不是因為害怕河水又冰又深,而是害怕被思念吞沒——痛徹心扉的思念,這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無法忍受的心疼,讓他流淚了。他面對西側河岸,呼吸頓挫,並且雙手緊攥。
夜很涼,但是月色還算明亮。格洛裡清楚得記得那巨大的沙石,就是它攔下了他,再經過急流而下的河水推力,讓他到達了岸邊,便與伊薇特相遇了。他凝望著沙石,感謝它促成了一段美好的緣分。
“伊薇特,我從來沒有止步,我一直都在往前。雖然有時候,我也會停頓,會迷惘,會因為悲傷而痛苦,但我從沒忘記信仰,更沒有忘記與你的約定!一個美好的未來,在等我們。對,在等我們……只是,已經沒有了你。”格洛裡拔出劍,想要用一擊沖天的龍焰向伊薇特表示自己的思念。
就在這時候,闖入的熱風讓格洛裡放低了舉起的劍。
“看,一名在河邊哭泣的劍士,那些吟遊詩人最喜歡這樣的故事。”馬丁對蓋伊說。
“不,這哪是一名劍士。馬丁啊,馬丁,他可是功勳騎士團的騎士。”蓋伊說。他一向不喜歡這種語氣,但此時除外。一個阻礙西爾弗少爺計劃的人,足夠引起蓋伊的厭惡。
“馬丁?蓋伊?”格洛裡轉過身,臉上盡是冰冷。他一直不知道闇火在背地裡向他的內心灌注黑暗,這是闇火想到的另一個控制格洛裡的辦法;從格洛裡到了村落之中,便開始了。
格洛裡就站在黑暗深淵的邊緣,可是腳步牢固。如何讓格洛裡聽話?闇火思考了很久,每日每夜,從來沒有停歇,因為闇火本身就不需要休息。闇火面對格洛裡的堅強意志,無從下手,只能出陰招,就像在村落中一樣,用陰險的手段逼迫格洛裡戰鬥,讓格洛裡面對無法估算的危險處境,但又不會讓格洛裡因為那而無法站起。如何折磨格洛裡,闇火絞盡腦汁。
闇火感覺到馬丁與蓋伊的魔力,就像一陣清涼的風闖入炎夏一樣,讓他倍感愉悅。一個嶄新的陰險手段在黑暗之火中孵化。
馬丁使勁抽了一口菸斗,讓自己儘可能地找到被煙霧環繞的美好。但這一口的勁力過大,讓他無法按捺魔力。“對,一名落魄的騎士。瞧,他令我無法感受到煙帶來的漂浮感了,我已經想要對他揮劍了。蓋伊?你得老實待著。在我正起勁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插手。這一次,我可是手與劍都在興奮地顫抖。”他說。
“小子!接劍!”馬丁扔掉菸斗,決心要擊倒格洛裡。
“馬丁,你的執念會要了你的命。我甚至還得為你的怪脾氣收拾殘局,你欠我的你可得好好記著。”蓋伊揮手,扯出一個空洞,並且進入其中。他打算先去喝一杯,然後再來看結果。
“蓋伊,你這個該死的舊王國宮廷法師,我已經為你買了酒館的賬單!”馬丁喊道。他抽回被格洛裡擋住的劍,然後向左刺。“嘿,你知道蓋伊這個傢伙令人討厭嗎?他總以為他是西爾弗面前的紅人,總以為是我們的隊長便板著一副嚴肅的臉。”他補充道。
“你是來打架的,還是來傾訴的?”格洛裡冷笑。他甚至明顯得上揚嘴角,自己卻不知道。而他所說的話,更是囫圇。
“你讓我打了個冷顫,就像看到了一個令我恐懼的傢伙——符文教會的主教,一個白天善意肆意、黑夜幹壞事的傢伙。他把所有的罪孽都算到了我的頭上!”馬丁痛恨疾首地說。
“那你可以讓他倒下!”格洛裡言語極端。他手上的魔力張狂,瞬間就覆蓋長劍。雙手持劍,便是痛下殺手的時候,他因為傷痛而中了闇火的算計。
闇火發覺這很有用,便暗自爽快。他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就是格洛裡的弱點——因為感情而變得脆弱。他打算好好利用這一點,讓格洛裡心中的悲痛全部湧現。
“你知道伊薇特為什麼會死在風痕之海嗎?”闇火嘲笑格洛裡。
格洛裡皺了下眉,便說:“那是因為我!”
“不,那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這世間的規則,弱肉強食。你太弱小,以致於你葬送了自己的戀人,”闇火說,“如果你聽從我的話,我便可以讓你斬除一切阻攔你的事物。西爾弗?不過是一個奸詐的小人。凱達?一個與他哥哥一樣的單純瘋子。他們都可以倒在你的腳下,只要你放開手中的黑暗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