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自四面八方而來,束雲白完全找不到具體位置,再加之四周重新陷入安靜,剛剛的男聲和咳嗽聲,竟好像是幻覺一般。
馮烈兒拽了拽心急的束雲白,低聲道,“蘇春她,到底想做什麼?”
若單單只是為了蘇府而來,為什麼在得手後,還要滯留這麼久。
束雲白呆呆望著腳底的一片狼藉,搖頭道,“我怎麼知道......”
很多疑問堆積在她腦中,根本容不得她仔細的梳理清楚。
見她迷茫,馮烈兒輕嘆一聲又道,“剛剛的咳嗽聲,你如何能確認就是蘇慧?”
“聲音很像。”
“聲音可以模仿。”
束雲白一愣,像是抓到了一根線頭,又扯不清那糾纏難開的線團一般,心中越發焦躁起來。
“同我一起理一理進入蘇府以後的事情吧,或許能找到這法器的突破口也不一定。”
馮烈兒揉了一把束雲白的小腦袋,聲音平緩而有力道:
“院中的景物變幻,天地旋轉,腐蝕之風,尖刺石林,顯然都是這法器的能力。而屋內,我們最先遇到的是一群白麵娃娃,吞掉了蘇府的人,後來一個侍衛先醒過來,告訴我們所遇之事,於是我們再度尋找蘇慧時,遇到了異鳥蟲所化的毒女子。”
束雲白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後來我們毀了屋子,反而使這法器露出了安全的地方來,然後就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和蘇慧的......很像蘇慧的咳嗽聲。”
馮烈兒眯起眼睛,突然勾唇道,“如果我們確認那是蘇慧,最先做的會是什麼?”
“離開這裡,到處檢視。”
“然後......”
“再次陷入石林或者更加詭異的屋子中。”
“所以......”
兩人相視而笑,束雲白撿起方才掏出的大把木屬性藥粉,一一拆開來倒進嘴裡,一邊順著氣一邊努力吞嚥,一直吞下了七八包才被馮烈兒抓住胳膊道,“可以了,試試吧。”
屬性藥粉不同於其他藥粉,在藥量適宜的時候,只會在短時間內增加屬性的強度,於修為而言沒有任何提高。
束雲白要的,正是這個。
不需要法陣,也不需要口訣,渾身木屬性充盈的感覺簡直宛如澎湃四溢的自然之力一般。
她拇指抵在食指上,運起靈力輕輕一劃,捏出一顆漂亮的殷紅血珠來,滴在腳下的樹幹之上,頓時,以血珠落地之處為中心,蓬勃的生機一層一層向外翻湧而出。
無數細小的枝蔓自血點處抽發新芽,一邊向下舒展,一邊繼續向四面八方生長出更多的枝條。
就像是有著天生的使命感一般,無論是老枝還是新枝,是厚葉還是嫩芽,統統向著廢墟之下的同一個點鑽去。
束雲白被馮烈兒拽了一把,兩個人同時跳上火鴉的背,冷眼看著一根根生長出來的枝條藤蔓扭成一股,再糾纏相繞變得愈發粗壯,廢墟中的瓦礫磚石或被擠壓成粉,或被趕去一旁堆積城牆。
隨著腳下微微一晃,一聲極為細小的瓷器碎裂聲傳來,束雲白深吸一口氣,手中憑空繪出一個小型加強法陣凌空拍去。
樹木枝條們受了法陣的催促,越發瘋了似的向著碎裂之處鑽去。
終於,在一聲清脆的“咣啷”聲後,兩人周圍的景物驀地一變,恢復成正常府邸別院的樣子來。
還未來得及驚喜,一道白光突得襲來,馮烈兒本能的揮手相迎,就見白光猛地一滯,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噗”地滅了,一雙淡如遠山的琥珀眸子就這麼映入束雲白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