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喬當街叫板,把眾人都聽愣了,大家已經習慣了聽坑爹的二貨叫囂“我爹是某某”,突然聽到老丈人當眾宣揚“我女婿是某某”,還真是新鮮啊!
李桂卿冷笑起來:“放著梁山腳下,你女婿便是天皇貴胄,過了夜也得給錢!”
白玉喬把老眼一瞪,捋著白鬍子,亦冷笑道:“說出我女婿的大名,驚破了爾等的膽!還敢要錢?哼哼——我女婿非是別個,正是天上玉皇大帝派來的使者!向中華聯邦元首西門慶傳諭來的!今日微服私訪,體察民情,沒想到居然碰上了你這等刁民!”
踩著白玉喬話音未落的鼓點兒,那小後生“刷”地展開摺扇,搖三搖晃三晃,闊步而出,向四下眾人羅圈兒作揖,笑嘻嘻行禮:“小生我不才,便是天使!嘿嘿嘿!今日踏足貴地,專為察訪聯邦弊政而來,親身一試,果然跟傳聞說的一樣啊!這麗春院,仗著西門慶元首做後臺,沽名釣譽,欺負外路人!我在裡面小玩了三天,花了兩千貫錢,可這老孃們兒還是貪心不足,想要讓小生傾家蕩產,竟然揪了最後給下人們的那兩貫打賞錢不放,硬要訛詐我,卻不知是踢到了鐵板!各位父老鄉親,我這身後都是請來的各報紙主編記者,他們皆可為我做證——這麗春院,是大大的黑窩啊!”
眾人聽了,頓時大譁。李桂卿被坑得七竅出火,尖聲叫:“你扯臊!過了夜不給錢,二郎神不會饒讓了你!”
一轉眼看到了治安官獨角龍鄒潤,一把扯住:“鄒長官,這廝壞了規矩,必是個冒名頂替的!把他拿到署裡去三曹對案,還我麗春院清白!”
鄒潤乜斜著白玉喬和小後生一干人,搖了搖頭道:“李大姐,且休氣!這人倒是個真的,只怕拿不得!”
聽鄒潤證明了其人身份不假,眾人又是一陣大譁。那小後生把折迭扇一收,大笑道:“麗春院的黑幕,咱們報上見!要打官司,老子我奉陪啊!哈哈哈哈……”
狂笑聲中,帶了白玉喬和一幫主編記者,揚長去了。
鄒潤安慰氣得象一座活火山一般的李桂卿:“李大姐,你平素為人,大家夥兒都知的,休要生氣。這天使自來後,處處暗尋西門元首不是,在報紙上興風作浪——咱們且耐得幾時,待元首回來,自然有個公道!”
李桂卿含了眼淚點頭,回去把門上燈籠摘下,生意也不做了,閉戶自去生氣不提。
西門慶在人叢中看得分明,想不到冤家路窄,一回來就看到那天使的鳥樣了。這種嫖了宿不給錢的傢伙,引起了西門慶極大的興趣,暗笑幾聲:“有意思!”也不急於出面,帶了眾護衛自去落店。
住定後也不出門,只是命人將最近幾天的所有報紙都收集了來,仔細翻看,果然很多報紙上,都在指摘西門慶執政的毛病。詆譭最多的,就是西門慶殺人太狠,有違天和,是暴君巨惡;還有就是說西門慶任用非人,儒士黃鐘譭棄,農商瓦釜雷鳴,閉塞了賢路,衰敗了國家;又有時評吹毛求疵,說西門慶窮兵黷武,拿著民脂民膏去徵塞外苦寒之地,得不償失,只顯自身的威名;更有說西門慶妄改祖制,廢了真龍天子的皇位,卻成立什麼前所未有的議院,把四夷都放進來參政議政,是自取亡國滅種之道……
大罪小罪上窮碧落下黃泉,捕風捉影,多如牛毛。反正說一千道一萬,總結為一句心聲就是——亂我中華者,必逆賊西門慶也!
西門慶看得津津有味,心裡欣慰——這報紙,還真辦出成績來了!要的就是這效果啊!
當然,同樣有西門慶的鐵桿粉絲在報紙上撰文反擊,口水仗打得不亦樂乎。這類文章,西門慶反倒懶得關注了。
看完了所有報紙,西門慶美美地大吃了一頓,然後吩咐眾人睡個好覺,明天一早正式亮相,當面鑼對面鼓,看一看那位天使的真實面目。
第二天,鉅野城震動——西門元首回來了!一時間萬人空巷,都來迎接東門外迎接。西門慶一邊步行入城,回應民眾,一邊命人將隨軍印刷的報紙四下分發——眾人一看,中華聯邦遠征軍平定遼東,遼東各族加入聯邦,強漢國威揚於海西——瞬時間歡聲雷動,沸騰了整座鉅野城。
一路進了聯邦參議院,西門慶倒有些遺憾——這一路走來,也沒個刺客跳出來表演一番,真是令人大失所望。見了參議院中眾人,卻見大家臉上都有憂色,西門慶不由笑道:“一向久別,各位氣色怎麼黑了?吃多了染色的黑米粥嗎?看來食品安全問題,任重道遠吶!”
眾人苦笑不答,都把眼往後看,卻見後方前呼後擁,來了一彪人馬,一個個神三鬼四,簇擁著一個錦衣金冠的華服少年——前日街頭逛了勾欄不給錢的小後生,搖身一變做了翩翩公子,倒也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唇紅齒白,美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