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我該即刻趕回療養院,但我選擇離開那座小鎮,離開英國,回來A市。誠如我在走出病室時讓楊靜轉告周瑜說再也不會原諒他,我的初衷沒變。
所謂選擇,一個對的與一個錯的,那不叫作選擇,沒有人會去選錯的;而兩個都是對的,那無論選擇哪一個都是好的;可唯獨是兩個都是錯的,卻要從中選一樣,我要怎麼選?
只能選更能揹負代價的那一個!就是離開。
留下絕情的話,是為了讓他在手術中有活下來的動力;離開英國,是因為我的陪伴不會讓他的病情得到改善,相反只會讓他多操一分心,唯有絕情的不聞不問才能讓他心無旁騖。
我確信他既然熬過了手術,那便能熬到回來再見我。
剛才那一巴掌不是因為真的對他有恨,而是惱他故技重施,用什麼影樓糾紛來引我上鉤。這人就沒有一次能夠踏踏實實,跟我不來這些虛的嗎?
沉澱思緒,我回歸理智詢問:“手術後多久醒的?”
“醒是沒多久就醒了,但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你也真狠心,就這麼一走了之了,我想去找你可力不從心啊,老大跟老二也守得死死的,不給我任何逃跑的機會。”
我輕哼出聲,“你們倒是兄弟同心,把巴山全都丟給我了。”
周瑜默了下,主動坦白:“這是我的主意,我怕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胡思亂想,所以找點事給你做。”
“我為什麼要胡思亂想?”聞言我反問回他,並且故意道:“既然決定不原諒,在我離開的時候大抵這個人就不存在了,今後自是各自婚娶,互不干擾。”
他臉色一變:“絕不可能!你還是我老婆呢。”
我送他一句:“這世上還有種方式叫離婚,你我都不陌生。”
“你休想!”他衝我低吼,然後纏上來抱住我,發狠地說:“賈小如,不管你原諒不原諒,這輩子你都休想再甩開我。知道你走了,就猜到你一定恨死我了,所以立即讓老二安排人把巴山的股權書拿給你,我就賭你不可能對巴山置之不理。”
“哦?意思是巴山的股權書是早就起好的?你還真是偉大啊,表面裝著從我這奪走巴山夜雨,回頭又起草了股權轉讓書,覺得這樣我就會很感動?”
卻聽他一口否決:“我才不偉大呢,你開巴山夜雨等我四年,當我回來時那就不再是你的巴山夜雨了,而是我的。作為回報,我可以把巴山給你,但不會是巴山夜雨。”
確實在那經理人拿來的一系列檔案中,唯獨沒有巴山夜雨的股權轉讓書。我甚至還問了,但經理人說他只負責巴山這一塊,其它並不知情。
原來他這一舉動還飽含了深意。
巴山夜雨,傾注的是我的情感,我的思念,與我的守候。
恐怕他一早就知道了巴山夜雨出自何詞,代表何意,所以他要奪走巴山夜雨,意為奪走我所有的感情,再不放手。
而巴山書城乃至巴山盛影,其實是他刻意為我創造的王國。可能世人不知為何叫“巴山”,唯獨我與他明白,巴山是寄思。
箍緊的懷抱掙不動,我只能去揪他頭髮。之前他把自己剃成了個光頭,隔了小半年回來頭髮已然長長了,剛好夠我一把抓。他也不顧疼,被我抓得頭往後仰了,還是死死抱緊了不肯放,嘴裡還要挾:“你再撓我,我就給你兌現大獎了啊。”
他還敢提?!我直接破口而罵:“滾你的大獎,那抽獎機器你分明做了手腳。”
“誰說的?”他還狡辯,“你把那人叫來,我跟他理論,哪隻眼睛看見我作弊了?”
“你沒作弊能剛好是抽到101號,剛好是我坐的位置?”
他瞪圓了眼辯解:“我哪知道你會來啊,就算知道,也不能篤定你坐哪裡啊。”我被他的強詞奪理給氣笑了,而且他這語鋒轉了三四下,最終就把他早有預謀的這點事給糊過去了?點了點頭:“是,你是不知道我坐哪位置?但你一定能操縱號碼。否則你若是搖到了別人,甚至是男的,難道還當眾去親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