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轉過身一巴掌甩了過去,但在掌快貼到他臉上時曲了指,也收了力,只指骨微擦過他的鼻子。他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篤定地說:“賈小如,你捨不得。”
我平靜地對他道:“不是捨不得,是沒有意義。”
雖然不是什麼公眾人物,但我不希望將自己的私人情緒曝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除去場間上百雙的眼睛外,還有底下那許多的人在看著,一巴掌打下去只不過提供了別人茶餘飯後的八卦而已,何必呢?
他低頭想了下,才道:“行,依你。老二,清場吧。”
周亮在旁瞪眼:“你把我當小弟使喚呢?還有,這就撤了?不來點浪漫的節目之類的?你不是都準備好了嗎?”
“老二,你的話怎麼這麼多的?讓你清場就清場,哪那麼多的廢話?我家賈小如不吃這套了,懂不懂?”某人低吼出聲,並且還疾閃了一步,擋住我欲離開的方向。
皺皺眉,顯然他沒有要放我走的意思。而且清場期間人群有意無意地把我擠到了最角落。
終於人都散去,包括周亮與棠晉也都退下了,諾大的場地上就只剩我們兩人。一直保持沉默的我這時不想再沉默,出聲而問:“攝影機關了嗎?”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都關了,你剛才的眼神告訴我……”
啪——
我的掌揮在了他臉上,不輕也不重,著著實實的。用事實告訴他,之前不是捨不得。
因為力道並不重,所以也不至於把他的臉打偏,只是讓他沒了廢話。對我而言,他剛才所說的全都是廢話!
他苦著臉問:“賈小如,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從我眼前消失。”
“這不可能!”他立即否定,且沒有迴旋餘地的,“我拼了命的復健,就是想回來找你。”
我冷笑:“然後演了這出戏?”
他委屈地辯解:“我哪有演戲啊?這場公益演講是我能最短時間回國找你的代價,不然我還得在那邊耗上幾月呢。”
“楊靜要求的?”能夠讓他屈服的怕也就楊靜了。
果然聽見他道:“還能有誰?人家手上掌握著我的藥,只能苦命地給她打工了。”聽見他提到藥時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詢問出聲:“你還要服藥?”
“暫時還斷不了,也有可能終身得服。”
意思就是還沒痊癒?那他……“這次回來為什麼不裝作病好了?可以繼續像上次一樣瞞天過海啊,反正你有的是本事,也有人脈幫你周旋與安排。”
他聞言眼神縮了縮,訕訕地道:“哪裡能瞞天過海啊,都那麼精密佈置了也被你察覺了,我哪敢再來一次。與其後面被你拆穿,不如一開始就跟你坦白了。”
目光在他臉上流連,如此近的看著那眉眼,忽而心中的怒怨平息了下來。甚至熟悉的鈍痛在心底慢慢滋生,因為,我看見他髮根處隱約的白。
這人有多賊精啊,一見我表情鬆動,立即欺近兩步拉住了我的手,語氣是放低了的姿態:“賈小如,你可知道當我聽見你讓楊靜轉述再也不會原諒我時,有多心急如焚?若不是被打了麻醉藥昏過去了,我能從那床上跳起來找你。”
我抽了抽手沒抽得開,只能任由了他去,那天早晨我接到楊靜給我打來的電話。
她只說了四字:手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