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東西直接進了臥室洗浴,出來時頭髮在滴著水,因為吹風機在外面的浴室。
剛走出臥房就覺眼前一黑,濃烈的酒味沖鼻而來,我被黑影給推抵在牆上。不用說,會在這屋子裡走動的人只有周瑜了,抬頭便見他面色通紅,眼睛迷離地在看著我,這是喝醉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問。
我看了眼他微溼的襯衫領口,那處解開了兩粒紐扣,頓了頓,“剛才。”
他扯了扯領口,神情不耐地說:“還以為你不敢回來了呢。”
挑起眉,“這是我家,我有什麼不敢的?”
他眉眼一彎笑了起來,我轉開視線想去推他,卻沒防他忽然臉覆蓋了下來,唇抵住的時候心漏跳了一拍。隨即他便發動攻勢,我只那麼頓了下就躲開了他的唇,聽見他在耳旁嗤嗤而笑了問:“怎麼?這不是你害怕的?”
“周瑜,”我沉了聲喚他的名字,“不要借酒裝瘋。”
“誰說我借酒裝瘋了?你說我借酒壯膽還差不多,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是不是該履行下夫妻的義務了?”
轉回眸,對上他依舊看似迷離的視線,不過我漸漸發覺其中有道光。
我緩緩開口:“結婚是因為米粒,夫妻不過是個名詞而已,何來夫妻義務?”
他的眸光閃了閃,“誰說夫妻不過是個名詞?你還是律師呢,婚姻法沒讀過嗎?夫妻雙方在婚後必須儘自己的責任,當然也要履行義務了。之前你拒絕我的靠近,故意裝作是在等米粒的父親回來,巴山夜雨的涵義也是等待,而事實上我就是米粒的父親,你等的難道不是我?何必還跟我來演戲?”
我輕笑了下,對他搖頭:“我等得不是你,巴山夜雨也不是為你而留的。周瑜,你口口聲聲說我欠了你兩條命,說你母親的死是因為我,現在你卻想要與我親密,豈不是違背了你的初衷?你對我的恨意呢,別告訴我想用這種方式來洩恨,會很可笑。”
他聽後眼睛眨了兩下,眼中的迷離散去,立即恢復一片清明。
剛看他的神態雖然像是有醉意,可一個喝醉了酒的人才不會知道要擦拭自己領口,而且還很心機地留了一抹微紅讓我猜度是否是女人的口紅印。
這些小動作我默看之後,只會覺得這個人很幼稚。
從年少到如今,我是曾對他身邊的女人很介懷,比如衛萊,猶記得那時簡直就是我心頭的一根刺。但這刺,被他一點點拔出來了,他用所有的行動來告訴我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後來便就是楊靜了,楊靜不至於成為我心頭的一根刺,卻也是個梗。
那年我在英國看見她陪同在周瑜的身邊,成為唯一能夠接近他的人,這梗便堵在那了。他們回來我看見的第一幕,便是他與她站在一起,哪怕後來證實兩人其實並沒什麼,我會仍然感到某處鈍痛。曾經有那麼一段很長的歲月裡,我被他排除在外,而那時是楊靜在他身邊。
到了眼下,他淺色襯衫領口的疑似口紅印,在我心頭沒劃過半點波瀾。
這也許是心歷的成熟轉變,也是對人性的篤定吧。
周瑜哪怕遺失了記憶,他也從不是一個花天酒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