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了蹙眉沒有作聲,周瑜這是為我跟家裡人都鬧翻了?
周亮說,當時周爸爸差點就上去揮周瑜耳光了,被他跟周念給攔下了。但是周瑜卻對著他們頹然而問:憑什麼不喜歡我?我又有何錯之有?即使在他們認為傷了小姨的我的父親,也已經埋在塵土之下,何至於要我來承擔過往恩怨?
最後他拋下一句——“你們毀了我的幸福”就轉身而離了,從那天起沒再回去過老家,也沒回去過他的公寓。無論誰給他打電話都不接,周念還去過派出所堵人,知道了他每天都住在派出所附近的賓館裡。
沒過兩天,周念便偕同周家二老,以及妻兒一起回美國了。
我問周亮怎麼沒走,他沒好氣地道:“你當我樂意呢,還不是我家老太跟老頭下了令,讓我留在國內看著老三。”
他能這麼聽話?我很懷疑。不過也沒心思去管周亮,只道:“我回去了。”
“就這麼回了?把老三丟在這?”
“他自有他的去處,與我沒關係了。而且有你在照應,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周亮錯愕,“你倆還沒和好?”
我扯了扯嘴角,“二哥,我們是離婚,不是吵架。”
但周亮卻訕訕而道:“你倆從小到大不都是今天吵,明天便和好了嗎?這次至於麼,離婚也不過是個證件而已,跟結婚辦個證沒什麼區別。”
我搖了搖頭,低聲說:“是有區別的。”
開車回到公寓時天已經蒙亮了,折騰了一夜感覺特別累,拿著手機給肖東打字請假,輸到一半才想起今天是週六,不用上班。於是直接走進臥室,倒頭而睡。
一覺睡到下午才醒來,感覺頭有點沉,鼻子也是塞的,多半是夜裡出去著了涼。
翻遍家中各處也沒找到感冒藥,這才想起之前搬去周瑜那邊時把備用的藥都一塊拿過去了,這趟回來後哪可能想到這些,自是家中沒有備藥了。
早上回來就直接睡了,水壺裡的水都是冷的,得去廚房燒。
原本我一直都喝純淨水的,但自從周瑜進到生活中後就不允許我再使用那機器,說反覆回燒都是死水,要喝爐子上只燒了一開的活水才健康。
我這邊還有飲水機,到他那邊就沒有了,要喝水就得去廚房燒,而且喝的水必須是經過淨水器過濾的。我這邊沒那麼多講究,直接用水壺裝了自來水就開了爐火燒。
燒水時不要走開,也是周瑜多次申明的。
因為經常有時會忘記廚房在燒水,然後水在被燒開後就會溢位來撲滅火,會十分危險。
細究起來,其實生活裡我過得比較粗糙,而周瑜卻過得比較精細;但在性格上是他比較毛躁,我卻比較能夠沉得住氣。
前些時候我還能剋制著不去想,但在昨晚之後,明白一件事:剋制起不到效果,唯一途徑只能是順其自然。只有當想起曾經沒有任何顧慮了,才有可能真正放下。
就像今年開始,我在試著放下當年老爸的離;而此刻,我在試著放下與周瑜的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