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這萬萬不可啊。莊蹻是講信譽、忠於大王之人,怎麼會拒絕稟見大王呢?”三閭大夫屈原申說道。
“錯!”靳尚趕緊攔住說,“想當年大王剛剛繼位,百廢待舉。但這個莊蹻卻無視大王之威,公然起兵抗拒割讓東地六城給齊國,引起國內一片混亂。莊蹻之罪,殺他一千次也不為過。今他明知罪惡滔天,不來見大王才正常,但如若他還敢來見大王,說明他根本不把大王放在眼裡,真的是膽大包天了。”
頃襄王驚起額頭,瞪著眼珠子道:“對對對,莊蹻屢犯孤王之威,罪不可赦。”他視屈原的話語似耳邊風,用手往自己胸前一勾,示意子蘭、靳尚上到臺前,壓低聲音對他們耳語說,“你們分頭行動,尚卿帶領秘密衛隊直撲東地,如果路上遇著莊蹻,就說孤王惜才如命,特意派兵遠迎。子卿你快傳令,叫軍隊將王宮包圍三層,等莊蹻一進宮,就將他拿下。”
這時,頃襄王的後幕簾忽然一動,似微風吹起。
頃襄王警惕地喝道:“誰?奸細,快,抓姦細。”
靳尚不顧禮儀,竄到頃襄王身後,欲捉拿奸細。他隱隱看到一美女以幕簾遮身,往後門逃去。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他循著美女的去徑,一路追趕。那美女似乎根本不怕,更不把他放在眼裡,偏偏不跑,而是像躲貓貓一樣時隱時現,最後乾脆站在那裡等著他的到來。
“靳尚,你好肥的膽,竟敢一個人來調戲本姑娘?”美女先發制人地挑戰說。
靳尚扭頭就走,並留下話:“你好自為之,當心我把實情報告大王。”
為了安慰頃襄王,靳尚回到王前跪下道:“大王放心,是一隻巴兒狗聞香切玉至王身後,大王吉祥了。”頃襄王愛巴兒狗,宮裡養的大大小小的巴兒狗不計其數。這是靳尚知道的。
頃襄王一聽說是巴兒狗聞香而來,一臉的驚慌頓時消失。
列隊中有一官員悄悄離隊而去,屈原看見,瞪了他一眼。他並不理會,而是將身段降到趴下的程度溜到側門口。
頃襄王忽然把眼一瞪道:“哎,巴兒狗呢?快叫它來,孤王想死它了。”
“大王,巴兒狗來也。”剛才溜出去的那人,不知從哪兒抱來一隻可愛的雪白巴兒狗呈現給頃襄王。
頃襄王接過巴兒狗,王用嘴在那雪白的軟毛上吻了吻,把那小狗崽子抱在懷裡,沉醉於那柔綿綿之中。
在大王眯著眼睛,不看世事的瞬間,屈原拉過那個抱巴兒狗給大王的人說:“宋玉,你以賦成名混進宮裡也不易,而你不教大王學好,不教他憂國憂民不說,卻整天攛掇大王怎麼玩樂淫蕩、怎麼拈花惹草、怎麼欣賞女人。你這是在加速大王亡國啊。”
宋玉不屑一顧地辯解道:“老師錯矣。楚先祖打天下,到莊王建立強大的楚國,不就是為了讓他的後人吃喝玩樂,享盡世間榮華富貴嗎?今大王在管理國家大事的間隙,為了休息片刻,把玩一隻巴兒狗,你竟然指桑罵槐,影射大王,目的何在?”
屈原氣的手腳直顫,正要再次訓斥宋玉時,王宮大門口響起“大司馬莊蹻將軍到——”的喊聲。這聲音由三重門的門衛傳遞,一直傳到頃襄王耳中。
頃襄王一驚,手一鬆,遲疑地自問道:“他還敢來?”掉在地上的巴兒狗“哧溜”一聲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