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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維可沒孫士毅這般心情舒暢,他面沉如水地轉到了劉翼帳內。劉翼正忙著處理公文,一抬頭斗然瞧見許維,不由嚇了一跳。又見其面色不善,便知出了點事情,於是起身朝許維說道,
“大人,何事如此憂愁?”
“還不是那孫士毅兔崽子,居然爬到我頭上去了。現在皇上已任命他為前線大將,而我則回廣州靜養。一想就生氣,早知道在廣州時就拿他虧空的事開刀!現在大局已定之時,和就跳出來搶奪勝利果實。老子我拼死拼活,到後面則一點功勞都沒撈到。”
劉翼捋了捋顎下幾縷長鬚,若有所思地說道,
“大人,既然前線已由孫智治接管,我們再呆在此於情也不太合理,不若轉回廣州,尋他幾處罪狀彈劾於他,也好出出這口惡氣。”
許維搖了搖頭,冷冰冰地咬著牙從嘴縫中吐出幾字說道,
“此策不可。若是轉回廣州後再尋罪證,老佛爺定以為我乃是挾私報復之舉。我要讓這孫智治命喪安南。有數萬將兵性命相陪,他也該知足了。”
從許維身上能感受到濃濃的殺氣,看來真是動怒了。劉翼聽後暗自在心中咯噔了一下,這許維的確夠狠。要治孫士毅於死地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搭上如此多的人命,實為狠角色。
“大人如何打算?現在我軍氣勢高漲,那安南大軍恐非我們的對手。想讓阮文嶽軍扭轉局面,實在太勉為其難了吧?除非我們。。。”劉翼眼一轉,隱約明瞭許維的意思。
“呵呵,其實這阮文嶽也是個笨蛋,他不足以領軍擊潰大清兵馬,我們必須找個強有力的幫手來替代他。”
“阮文惠?”劉翼腦海中冒出個人名,並輕聲地說了出來。
許維微笑頷首稱是,並道出心中想法道,
“今次可以先派人潛入新阮都城廣南除掉阮文嶽,隨後護送阮文惠返回接掌新阮軍隊,而後再讓他與我們前後夾擊孫士毅部,定要讓孫士毅命喪安南不可。”
這是自己曾與阮文惠之間定下的協議,在攻克升童後與新阮分治,沒想到居然還真到了要執行的地步。本意只是想借助阮文惠的力量打擊舊阮,那一紙協議許維根本沒放在心上,只不過是權益安撫之策罷了。看來人算不如天算,非得要與新阮勾搭在一起。
“那我馬上去請阮文惠前來此處與大人您議事。”
“去吧。”許維滿意地說。
在接到許維要與自己密商的訊息後,阮文惠喜出望外,急匆匆地從營帳內趕著去見許維。別看阮文惠是安南人,可他野心不小,在清廷中也有細作。對於乾隆陣前換將一事,更先於許維知曉,畢竟許維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安南戰事之上,無暇他顧。
“文惠兄,你來拉,坐。安南戰事繁忙,我們許久沒閒聊了。”見到阮文惠,許維故作若無其事。
“是啊,不過目前安南戰局穩定,衛帥無需過度擔心。”阮文惠不痛不癢地說著。
許維緊盯著阮文惠一語雙關地說道,
“文惠兄,雖然戰局始終朝著有利我大清的方向發展,可這其中還是暗波湧動,危機四伏,牽一髮而動全身。不知文惠兄日後戰事走向如何判斷?”
阮文惠心想你許維不開口,自己也沒必要先開口,於是繼續打起太極拳,
“這安南都城升童明日即可攻克,這乃是足以震撼安南民心的一件大事。我等大可藉此東風,趁阮文嶽軍心大亂之時,兵分五路直撲新阮之廣南,一舉定平安南。許大人可就名垂青史了。”
許維眼瞅著阮文惠,差點要破口大罵了。
這姓阮的還真行,好像已經淡忘了先前與自己定下平分安南的約定,他這是想在談判中多取得些利益。
還說什麼名垂青史?哼,撤換在即,什麼史也沒讓自己留。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乾隆不給自己機會,那自己也絕不善罷甘休,給他捅一記冷刀子,什麼大清利益讓它一邊涼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