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五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晚子時,從府城東門方向殺出一支人數在四千左右的軍馬,由許維親自率領。那已是楊廷理在府城所能調集到的所有能戰鬥計程車兵總數,可謂傾巢出動,現在的府城城防形同虛設。若是莊錫舍不守信諾,反而擺下圓桶陣殲滅了這支隊伍,那楊廷理也只能在自家宅院內自殺殉國了。
莊大田前方是莊錫舍的三千人部隊,本以為可以安然無恙地渡過一個晚上,令莊大田感到驚訝的是清兵居然非常順利地透過了莊錫舍營盤且並未遇到任何抵抗,以致哨兵們直到清兵撲至帳前才發出警報聲。
在千支火箭衝擊下,整個莊大田營盤陷入一片火海中,熊熊大火照亮了夜空。不少士兵都成了火人衝出營房,不斷在地上慘嚎翻滾著。也有不少士兵軍衣不整地拿起兵器開始做垂死掙扎。
讓莊大田雪上加霜的是,他的後方又出現一支不明來歷的兵馬,與正前方許維所領的兵馬前後夾擊起來。這出現在後方的是許維特意調來的天白營,配合著正面的軍隊對被圍困的莊大田部發動猛攻。天白旗的戰力遠非**的綠營兵可比,他們就如一把尖刀般直插入莊大田軍的中央心臟部位,見到領頭的就砍,劈波斬浪似的把莊大田軍給殺得叫苦不迭。
有心算無心,莊大田部的抵抗只持續了一小會後便宣告結束,不過在許維私心作用下,這絕大部分的人都被從南營口放走,連莊大田也得以脫逃。
莊大田一敗,二王的人馬哪有心戀戰,趁著天黑迅速擇機拔營遠離府城,向大里逃竄,猶如喪家之犬。
天亮時,許維與楊廷理一同站在莊大田丟棄的營盤內。
楊廷理指著遍地的死屍及尚未燃燒完畢的殘木,斜插於地的破損戰旗,感慨萬分地對許維道,
“許大人,昨夜真是辛苦你了。若不是你親率精兵出城夜襲莊賊大營,殲滅二千賊兵,豈能解了府城之危!我必向朝廷舉奏你的功勞。”
許維嘻笑著打趣道,
“那你置我們的柴總兵,永福大人又於何處?功勞都我佔,那他們呢?”
楊廷理眉頭一皺,不悅地說道,
“此二人對府城防務並無一點助力,相反,賊人圍城後便各自歸家待斃,大失朝廷命官之身份,引得民間議論紛紛,我定密呈一折奏於老佛爺知曉。”
看來這楊廷理還滿直的,不曉得官場之道,難怪為官數十載,還是個海防同知。許維對楊廷理的仗義執言還是頗感到欣慰,這種官在大清朝基本都快絕跡了,好歹也不忍心他受罪,於是說道,
“楊大人,此密摺斷不可呈與老佛爺知曉。”
“這又是為何?”楊廷理不解問道。
“你曉不曉得這柴大紀的後臺是誰?”許維問。
楊廷理是個儒生,哪會去打探他人的底細,搖了搖頭。
“是和大中堂!他可是個權傾朝野之人。你惹上他就不怕丟官罷職嗎?聽我的,把這件功勞就記在柴總兵及永福大人的頭上,這麼一來,他們對你我的印象皆會不錯,也便於我們日後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