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五十年九月二十一日,正許堂一切革新均提前完成。在天鷹衛玄武堂副堂主的陪同下,許維親率二百鷹衛及五十親兵再次趕向清風縣。
此次行程倒是一派風平浪靜,歸咎於許維的據理力爭。許維向乾隆發了密摺,訴說自己在前往勘探汪府命案途中發生的變故,矛頭直指兩江總督雅德及安徽巡撫閔鶚元。
乾隆這一看還得了,四品知府辦案途中遭匪襲擊,差點命喪黃泉,這內中緣由居然與兩江督撫有關聯,況且這發生異狀的不是別人,而是深得自己寵信的許維。乾隆發了明諭給雅德,嚴詞訓斥表示,若今次許維辦案過程再出任何不測,則拿雅德及閔鶚元抵罪,絕不姑息。有關汪府血案,全權交由許維審理,兩江任何官員均不得插手,否則以命案正凶處置。並私下嚴厲斥責和,若許維再有任何意外發生,唯和示問。這下和可是打碎了牙齒有苦說不出還只能往肚子裡吞。
接到聖諭後,雅德及閔鶚元並未太過吃驚,和早在軍機處發出這道明諭前便給雅德提前通了訊息。若不是和在乾隆面前極力保薦雅德及閔鶚元,恐怕這二人早被革職查辦了。
“鏡清兄,您看我們下一步該如何是好?”閔鶚元很是擔心許維此行,故一大早便來找雅德商量。
此時的雅德還半躺在床邊端著大煙槍湊近煙燈大口大口地吸著大煙瀟灑快活,哪有閒功夫聽。過了許久時間,雅德才清醒過來,指著閔鶚元問道,
“我說少儀兄,你剛才都說了什麼來著?”
閔鶚元早就料到自己剛才的一般話,雅德絕對沒聽進去。他雅德是個旗人,若被許維扳倒,只不過多浪費幾年的光陰,隨後又會重新起復為官,最不濟調到盛京或關外去任副都統、副統領之類的閒官。
自己可就不同了,寒窗苦讀數十載,好不容易才金榜提名,外放為官。在兩江為官數十年,積功升遷至巡撫一職,這年歲也已半百,一旦被貶就無起復的希望,哪能與雅德相提並論!
“這聖諭上寫著兩江官員必須配合那許維破案,所有阻擾者將從重治罪,若許維再遭不測,惟雅德、閔鶚元是問。下官擔憂的正是這點呀。”
雅德翻翻白眼,沒好氣地衝閔鶚元說道,
“我說少儀兄,這汪府血案是我等派人做下的嗎?”
閔鶚元搖了搖頭。
“那我們會再派殺手去殺那姓衛的嗎?”
閔鶚元又搖了搖頭。
“既然不是,我等又何必擔心。”
閔鶚元一副非也的模樣,神色凝重地開口說道,
“鏡清兄,這事可不能想得太簡單了。”
“怎麼?這裡頭還有什麼名堂嗎?”雅德奇怪地答道。
閔鶚元確實是想得長遠,他湊近雅德小聲附耳說道,
“鏡清兄,這汪府血案雖說不是我二人所為,可當初接到清風縣的卷宗後不久,和中堂的人便來了,隨後更利用清風一案誘使許維上鉤,我想這在時間上也太巧合了點吧。”
“你是說這汪府血案是和大中堂派人所為?”雅德裝傻地問。其實雅德早就察覺出有些可疑。那些百劍盟的人簡直就是候著清風縣的案宗而接踵而至,那陳醒連問都沒問一句,便直接提出要在前往清風縣的必經之地費家集伏擊許維。以雅德的奸滑,早已想到和的意圖,只是嘴上不說罷了,聰明人還是由別人來當比較妥當,大智若愚才是高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