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成心要把這天給下塌,從許維出文星酒棧至撫衙期間,這雨就絲毫未停過半刻。而許維也沒在撫衙內多逗留,一回府馬上換轎冒雨直奔吉庇巷劉知渠劉府。
見巡撫大人冒雨前來拜訪,劉知渠心裡直犯嘀咕,也不曉得這‘折騰鬼’大雨天的所為何事。自搭上和的門路後劉知渠便從和處知曉許維的難纏,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
管家劉海很會察言觀色,馬上問道,
“老爺,要不要跟許大人說您老不在家?”
劉知渠擺了擺手,說道,
“那還不必,我倒要看看這一等難纏的官老爺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上我劉府來。”
“會不會是為了那熾山煤礦的事?我聽下人說,那王休成日都在省城瞎逛,見誰的轎便告狀,若不是世傑少爺出面壓下去,早就呈到兩司手上。那兩司與許維一鼻子出氣,肯定會找老爺麻煩。
說不準那狀紙今日終於遞到許維手中了。”劉海考慮了半響說道。
“這有什麼好怕的,我手裡可有王休寫的買賣鍥約,公證人還不止一個,正當的土地買賣,諒他也不敢拿我怎麼著。”劉知渠底氣十足。
許維一下轎便被迎入劉府大堂,劉知渠已端坐於主座靜候許維的到來。見到許維後,劉知渠起身相迎並抱拳朝許維打招呼道,
“這不是撫臺許大人嘛,怎麼大雨天的有如此閒功夫到我劉府上來呀。是不是我那不爭氣的侄兒觸犯國法了?若真是那樣,大人儘管嚴辦便是。”
劉知渠的一番話,讓許維直呼此老真是老奸俱滑,說話不著譜。
“劉道臺他一向奉公守法,怎會觸犯我大清刑律,劉老先生多慮了。”
二人分庭落座後,等丫環上完茶,許維率先開口道,
“自張廣死於非命之後,劉老先生便躍居福州首富,真乃可喜可賀呀。”
“這有何喜呀。所謂棒打出頭鳥,成為首富,這是非也多,日後還要仰仗大人了。”
“仰仗我?”許維一時沒會過意來。
“是啊,若省城治安糟糕之極,那我這首富可就首當其衝了。若再發生前次我的家人在家中遭匪人劫持,被勒索數萬銀兩及糧食若干的事,我這把老骨頭非散了架不可。”
被暗諷了一頓的許維,把劉知渠放在肚子裡罵,真是個老不死的東西,早知道上次就多要點贖銀及糧食。
許維掩藏起心中的不滿,乾笑道,
“劉老先生你可真會說笑。”
見許維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劉知渠心中暗自冷笑了幾聲,嘿嘿,畢竟年紀還輕,為官日子尚短,怎會是自己的對手!和和中堂也太看得起他了。為免真的惹急了許維,劉知渠一副開啟天窗說亮話模樣,問道,
“不知撫臺大人今日光臨寒舍所為何事,我劉某人洗耳恭聽。”
許維見切入正題,也收起不悅的心情,言語頗為客氣地說道,
“劉老先生,本撫今日前往南城公幹之際,路遇一攔轎告狀之人,他所告之事恰巧牽扯到你們劉府,故本撫特意冒雨專程過府找劉老先生詳談。
若是誣告陷害,本撫自然會嚴辦此人。若真有此事,本撫也會看在劉老先生在福州善舉無數的面上網開一面的。”
劉知渠現出一副渾不知情的模樣,叫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