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去,牧童遙指杏花村。
一首唐朝杜牧的詩道出了許維的心境。在這細雨紛飛的日子裡,許維的心情始終好不起來,好想借酒澆愁一番。
前些日子為日不落艦隊的誕生而高興,現在便開始為如何開源節流而苦惱萬分,這做人怎麼那麼矛盾!
在大清為官,凡事講究著一個錢字。甭看許維現在貴為一省巡撫,可一樣逃不過這個理。官越大,錢花得越厲害。當然,如果換成一般的滿清巡撫,這收支還能平衡,說不準還大大賺上一筆。可許維這任巡撫,花銷可是整個大清所有督撫之和,因為許維心懷‘叵測’,要養兵,要革新,要創收,故每實行新的一項改革,這原本平衡的財政收支立刻被打破,又需重新找到財政支撐點。
許維把自己關在房內有三天之久,依然整理不出個頭緒來,伸了伸腰,站了起來,大聲朝外面叫道,
“雪兒。”
“少爺,有什麼事嗎?”隨著房門自動彈開,雪兒瞬間便如幽靈般現身於許維的房內,許維也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銀雪已不是吳下阿蒙,在許維的精心點撥之下,武功大有長進,光是輕功就已凌駕於許維之上,飛簷走壁更如家常便飯。而相對而言,許維本身的功夫則是隨著官場上職位的提升而相應的蛻化,說得難聽些,跟動物進化差不多,已是退得精光,與和和大中堂有得比,唯一優勢便是身材尚未如和般變了形狀。銀雪對於許維的安危自然是容不得別人插手。
“我們出去走走,這幾天一個勁的想事情,想得我腦門都疼痛無比了。”
“少爺,外面可是下著雨呀,天寒得很,不如改天去吧。”銀雪很是體貼入微。畢竟許維把自己從火坑中救回,早就心存報答之意。許維不是不知道銀雪的心思,這年頭,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但許維心中有了個倩影,難以再容得下其他女子。
“被雨淋一下也好呀,讓我這發燙的腦袋瓜子冷靜下來,走吧。”
不久,從撫衙後門出來兩個年青男女,看穿戴應是主僕二人,女的正替男子撐著布傘擋雨。對了,這兩人正是許維與銀雪。
許維與銀雪二人漫無邊際地隨處走動,很快便來到了鋪前頂一帶。見雨勢漸大,銀雪對許維輕聲說道,
“少爺,這雨漸漸大了起來,不如我們找一酒家暫且避避吧。”
許維一個大老爺們的,淋點雨並不怎麼怕,只是不忍見銀雪也跟著挨淋,便同意答道,
“好吧,我記得這一帶有個文星酒棧的陳年女兒紅味道醇厚,就姑且在那小憩片刻。”
當許維與銀雪跨進文星酒棧時,這酒棧裡因下著雨生意冷清,只三五個客人在小酌閒聊。此時此景,著實讓許維又重新回憶起自己與養父有那麼幾次賣私鹽遇大雨而在茶鋪裡歇腳的事來,同樣廖廖數人,同樣是下著雨,只是此時身邊物是人非,斗轉星移罷了。養父已死。
見許維臉上變化莫測,銀雪知曉其定是觸景生情了,便立在一旁不吱聲。而店小二見這新來的兩位客官只管呆立卻不出聲叫酒菜,心中透著股不解神情,眼直溜溜盯著這兩人,心想是不是有病啊?
好半會許維才回過神來,見到店小二及銀雪都圍在自己一旁不吭聲,怪模怪樣的,不由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指著他們說道,
“瞧你們這模樣,都怎麼了呀!”
店小二見客人總算開口了,放鬆了心情也笑眯眯地迎上前答道,
“這位爺,只要您高興就行。還不知道您要點些什麼?這大雨天的,不如來點酒暖暖身吧。”
“就上一罈陳年女兒紅吧,”銀雪代許維回答了小二。
女孩子家心都細得很,自來到衛府之後,在銀雪的印象中許維似乎都一直忙於公務,對吃、喝都不是太講究,應該沒品嚐過閩菜。
銀雪稍微想了想,又叫住正要轉身離去的小二說道,
“再上盤淡槽香螺片,味道好點,自然少不了你的賞。”小二聽後歡天喜地地去廚房張羅。
“少爺,您應該是第一次吃我們福建名產淡槽香螺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