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維臨出發前又看了下自己的著裝,不由笑了出聲,看來這洋鬼子就好面子,把人都給包裝得如此華麗,打戰焉能不輸!
此刻的許維頭戴熊皮圓筒帽,身著暗紅色的燕尾服,黑色緊身軍褲,腳蹬長靴,獨自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最前方。其身後則尾隨著數千名已化裝成英軍模樣的金狼衛,那是一種驚心動魄的奇觀,當時的軍容今日已經不可復見了,紅纓帽,飄蕩的佩劍,交叉的革帶,榴彈包,輕騎兵的盤絛軍服,千褶紅靴,纓絡累累的羽毛冠,一色硃紅,肩上有代替肩章的白色大圓環的英國步兵。。。。。。
許維把那根長辯子盤捲了幾重後放入帽子底下,外人也看不出來自己原來還是個大清的良民。自然,為防被人認出,許維還是稍做易容,把整張臉弄得兇些,更是在眼角部特意弄出個長長的傷疤來。還通令全軍把眉毛畫綠,臉部畫白,徹底偽裝成洋鬼子。
許維大手一揮,全軍開拔,而二楊則緊緊策馬跟隨在他身邊。
長長的隊伍起碼有一里多長,工程兵依著順序推動著五十四門重榴彈炮啟程,三十六架鐵甲炮戰車威風凜凜地在馬伕的駕駛下前進著,而兩旁則是肩扛槍只的正規兵,有板有眼地行著正步。隨後便是騎兵,腰間配著長彎刀,策馬緩慢跟隨前進。
迫近烏龍江橋時,那橋面上的清兵一見有如此多的匪軍襲擊而來,連稍微像樣的抵抗都沒做,便在把總的率領下全體撒開兩腿丟槍卸甲而逃。
紫陽隘口處的一千名八旗兵在參領的指揮下,緊縮於營房內準備抵抗一番。可在大炮的第一輪轟擊後,由於帶隊的參領被炮火當場擊斃,故所有的八旗兵也隨之一鬨而散,逃之夭夭。
許維早就對八旗兵的戰力感到不屑一顧。只短短不到百年功夫,八旗兵的戰力退化得極其迅速,已然與綠營兵站在同一水平線上。就憑這樣,放在百年前根本別想滅亡明朝,奪取中原。
許維選定的防禦戰線則是離福州僅十里路程的羅浮井。
一抵達羅浮井,在各級士官的督促下,金狼衛士兵開始構築防禦工事,積極等待清兵前來攻擊。
戰壕挖了兩條,一高一低,所有步兵都躲藏於內。而所有的榴彈炮則居於最後。
鐵甲炮戰車則立於兩條戰壕之前,車後戰壕上方均鋪上了厚木板,以備彈藥射擊完畢,清兵過分逼進時後撤。因為炮戰車上有新式的連發連環火銃槍,也就是機關槍的鼻祖,所以要放在最前沿,這樣火力優勢更容易發揮出來。
許維則與二楊一起呆在剛建好的臨時指揮部內閒聊,等待著福州城內的大官們做出攻擊的決定。
福州城內的蘇桂芝及陳輝祖接到前方報告後,都極端震驚。在省城外十餘里發現叛匪,並有可能攻擊福州,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蘇桂芝乃是文官,哪經過這等大事,紅潤的臉馬上蒼白一片,言語中還帶著顫音說道,
“制、制臺大,大大人,我們該,該怎麼怎麼辦?逃嗎?”
陳輝祖畢竟領兵打過戰,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心裡還有些鎮定,出口訓斥蘇桂芝道,
“蘇大人,你是犯混了怎麼。你難道不曉得丟失疆土的下場?什麼地方都能丟,就省城福州絕不能陷落。你要死也得死在福州治所內,否則皇上第一個就要拿你開刀問罪。”
被陳輝祖狠狠罵了一通後,蘇桂芝安定下來,膽怯地問道,
“大人,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先看清對方情況再說。目下最關鍵的便是關閉城門,嚴禁外出。把葛哈隆的五千兵馬及段天章的五千兵馬都調動過來,這樣我們手上便有了一萬大軍。
而後再派人出外摸摸匪徒的情形,如果他們人數少,只是想打劫一番的話,那我們就可以出城消滅他們,這可是大功一件。
如果他們人數眾多,那就死守福州城,由我上奏表請朝廷立刻發援兵,並立即調動杭州綠營兵及杭州將軍的八旗兵先行增援。
我看你這個福建巡撫也是白做了,連匪軍的詳細情況都不曉得,還不知他們是從哪冒出來的,都是哪的人。”
“報!!!”一個綠營兵衝了進來。
“快說。”蘇桂芝急切地說。
“亂匪突然停止於羅浮井,並開始大肆搶劫掠奪。據探子來報,他們人數可能在四千左右,都是西洋人。”
“姥姥的,這些西洋人居然想打劫起省城來了。消滅了這批人,我把全省的洋教堂都給拆了,看他們日後還怎麼造反。”蘇桂芝一時氣惱,也忘了風度,破口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