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蕊目露兇光,“哼!大人一目瞭然,小人、側福晉,都在此,安然無恙……”
面對飲瀾居滿目蒼夷,舒祿卻被桌上一隻倖存的大海碗吸引住了。那是一隻普通的海碗,散發著陣陣酒香,碗底,幾十個紫黑色的藥丸正逐漸與美酒融為一體。難道這都是天王九心丹嗎?痛苦地呻吟聲,引得舒祿再也忍不住,向立言投去關切的目光。立言和衣臥在床上,淡眉如煙柳微蹙,薄唇如初蕊緊抿,左手捂著心口,右手用力地攥著裙襬,向舒祿投來祈憐的目光。
舒祿說:“年福晉,在下已派人去年府取藥,您再支撐一陣……”
“撐?”背後的亦蕊涼聲說,“大人看完了,可以走了吧!這畢竟是福晉的處所,有男人,不合適吧!”
立言哀求地看著舒祿,拼命搖頭。
舒祿沉吟了一下,方說:“飲瀾居里一片狼籍,年福晉病體懨懨,起床都有困難。福晉端莊大方,更不可能是您所為。在下恐防小人未除,需要派人嚴加守衛。福晉千金貴體,還是先行回到安全的處所好。”
亦蕊怒道:“你只是八阿哥請來守大門的,憑什麼管府內事務?”
舒祿傲然道:“福晉,在下的職責是保證王府裡的人平安地不受打擾,不得出入。”
亦蕊還想強辯,舒祿強硬地說:“相信福晉也不想看見年福晉病情惡化,或被惡人欺辱!福晉請回!”說罷,他果斷強硬的氣場,明顯軟化了亦蕊。亦蕊走到立言面前,揹著舒祿,唇邊勾上個意會的笑,說:“妹妹,看來你命不該絕啊……哼”
立言心裡樂得開花,臉上還要裝出慘樣,痛得直哼哼,說:“恭送姐姐!”
亦蕊“囂張”地離開了,留下了“奴婢”瑤夕服侍“病人”立言,而亦蕊則轉了彎,躲在窗外,聽著屋內的動靜。
立言耐不住,打破了安靜:“大人,謝謝您來探我!”
“千萬別這麼說……”舒祿本還裝肅著臉,卻被立言的謙卑和氣融化了,露出了本性,他說:“年福晉,您千萬別麼說,折煞小人了。”
立言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說:“在死前,還能見到你,老天待我不薄。”
舒祿單膝跪在床前,說:“年福晉,您的恩情小人還沒機會得報。放心,小人定力保您無恙。”
立言掉下幾粒淚珠:“有大人在,我自當放心,可您公務在身,一旦離去,我真怕……就算保得了今天,明天這屋子……這藥也會……”
想起立言卯足了勁砸東西的過癮的樣子,瑤夕差點沒笑出聲來,卻仍一本正經地幫腔道:“大人,你是不知道今個兒有多嚇人,眼見就要了年福晉的性命!嫡福晉與年福晉恩怨已久,閤府上下人盡皆知。往日裡還忌憚王爺,收斂幾分,可眼下……只怕年福晉有藥無藥,都是一樣的……”若是普通奴婢,哪敢臆想主子的下場,此時舒祿憂慮與擔心撞擊,情緒激盪,倒也沒在意。
立言見他額上青筋暴現,目光流露憐惜,擺出個嬌若西子捧心,梨花帶雨般說:“現在,只有大人才能救我!”
舒祿斬釘截鐵地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連我這條賤命也是年福晉所賜!”
立言坐起身來,神秘兮兮地說:“我有證明王爺清白的證據,你帶我出府,去面見皇上!”
“什麼!”舒祿一驚,原以為她只會要求送藥或保護之類,卻沒曾想是這等大事,頓時冷汗湍湍,“抗旨是死罪,無論年福晉與小人都擔戴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