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安好,請王爺放心。”李氏溫順地答道。看來,或許是她多心了吧!若是巧兒真成了十三阿哥的女人,這兩兄弟親得像一個人一樣,胤祥身邊有個為自己說話的人,很不錯的棋子。李氏心中的烏雲一掃而空,樂顛顛地幫胤禛更衣、準備沐浴。
轎中的巧兒,心情並沒有想象中的愉悅。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有太不明不白,在緊張中,她似乎還沒有看清胤祥的樣貌。她很慶幸,今夜偷偷用了李氏那盒壓箱底的唇脂,果然令自己增豔不少,引得十三阿哥注意。可惜,沒能帶出府來,將來……想到將來,她感覺一片茫然,十三阿哥與嫡福晉兆佳氏是出名的恩愛伉儷,府上側福晉、庶福晉、格格想必也不少。回憶起雍親王府中的各種明爭暗鬥,她不由嘆了氣。
不由巧兒多想,轎子已在十三阿哥府外,她第一次從奴婢扶著,踩著轎伕的背下轎,飄飄然的感覺如同潮水般湮沒全身。她試著像李氏那樣,挺直腰背,腳卻像踩著棉花般,激動地邁進了十三阿哥府。
第二日,胤禛、胤祥下朝後,一同來了十三阿哥府。
剛入府,一個機靈模樣的女子攔在胤禛面前,嘟著嘴不滿地說:“四哥,你給做個主,他又……”說罷,眼圈就紅了。
胤祥如臨大敵,不顧胤禛和一大班奴才在場,又哄又勸:“念語,別在這說,我陪你回房去,別動怒!”
“哼!”這位是胤祥的嫡福晉兆佳。念語,是尚書馬爾漢的女兒,成婚不足一年,二人卻恩愛非常,如膠似漆。念語人是極好的,對胤祥也是溫柔體貼,無微不至,只是容不下胤祥身邊的其他女人。無奈胤祥在娶嫡福晉前,已納了兩位側福晉,而且皇子的身份,指婚也往往身不由己。估計昨晚的巧格格,引發了念語好大的醋意。念語給了胤祥一個好大的後背,捂著臉,沿著長廊跑去。
胤祥慌忙去追,邊回頭喊道:“四哥,到書房等我,一會就來!”
胤禛啼笑皆非,只得先行來到書房,等了半個時辰,胤祥姍姍來遲,一口飲盡了杯中的茶水,抹著汗說:“女人,真是麻煩。”
胤禛皺著眉說:“這兆佳氏也太不識大體了,要知七出之一,就是妒。若她再這樣,老十三,你得拿出點本事來!”
胤祥忙賠著笑說:“是是是,其實念語平日處事很大方、端莊,這次只是太突然了,解釋一下就好了。”
胤禛唇角露出笑意,老十三畏妻他知道不是一天了,逗逗這個妻管嚴,著實有趣。
胤祥撫撫有些凌亂的髮辮,憨笑著撓撓頭,說:“言歸正傳。巧兒招了。”
“哦?”胤禛有些意外,“這麼容易?”
胤祥笑嘻嘻地說:“先取下她唇間的殘留的胭脂,與上次花葉上採集的對比,制香師說無論是所用香料、香氣、顏色都是一致的。特別是兩點,一是唇脂中散發的瑩光,二是那股香氣,含著濃重的金屬味,似乎在唇脂中摻了鐵鏽一般。我也是憑這兩點,大膽在宴席上帶巧兒走。”
胤禛點頭道:“嗯。不過,這巧兒是在弘暉歿了後才入府的,說什麼都不可能是她。只可能是……”
胤祥說:“李福晉或……”
胤禛驚訝地說:“還有其他人?”
胤祥說:“據巧兒所說,這唇脂是宛福晉贈給李福晉的,由於李福晉不喜歡它,長年將它棄之於箱底,而且也並不知道它是什麼外番進貢的唇脂。”
胤禛腦海裡閃過歐陽宸宛的影子,溫宛而低調,隱在王府的角落。突然,一種對女性無論闡明的厭惡感油然而生,住在宮中時,看額娘和榮妃、惠妃等爭。下了朝後,還要去平息處理府中女人們的關係。無時不刻,女人給自己造成的麻煩,遠大於她們為自己帶來的體貼照顧。他突然問:“老十三,你有幾個福晉,格格?”
胤祥苦著臉,說:“有念語在,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除了念語外,就四、五個吧!已經要了我的命了。”(作者按,應該是嫡福晉兆佳氏、側福晉富察氏、瓜爾佳氏、庶福晉石佳氏和兩個不記入宗冊的侍婢格格)
胤禛感嘆道:“少點好啊!想我府中養著二十幾個妻妾,現在都分不清誰是誰了,只會添亂。”
胤祥不知如何安慰,呵呵笑了一會,說:“其實,有一個就夠了。只可惜我們是皇子,有些事,身不由己。”
兩兄弟對視一眼,縱使欲為一心人,奈何身賦多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