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似乎楞了楞神,笑著吟道:“貝齒朱唇,盈盈如水。你什麼名字?”
巧兒低著頭,又喜又羞地說:“奴婢巧兒,在夢雪閣侍候的。”
胤祥細細地打量著巧兒,大咧咧地說:“來,給我斟酒。”
巧兒一福,說:“先請十三阿哥揭壇。”
胤祥離開座位,來到酒罈邊,壇邊圍著一圈紅繩,他輕輕一拉,酒香四溢,彌散在空氣中。
“酒不醉人,人自醉……”胤禛右手用力抄住巧兒的腰,巧兒那經過精心修飾的臉盡收眼底,尤其是唇邊那一抹散著瑩光嬌紅,與眾不同。胤祥低下頭去,鼻尖險些要貼上巧兒的朱唇。巧兒的心“呯呯”直跳,奈何身為奴婢,她無法反抗,這又何償不是她正想要的?誰知,胤祥並沒有進行更深入的行為,他將手輕輕放開,意味深長地看了巧兒一眼,回到座位上。
巧兒顫抖著雙手給胤祥斟酒,全然無法控制酒已散了大半出來。
胤祥並不在意,如若無睹般,與胤禛等人開著玩笑,繼續用膳。
酒宴接近尾聲時,巧兒接到趙明的賀喜:“巧兒姑娘,往後您就是十三阿哥的人啦!快回夢雪閣簡單收拾一下,轎子在外面等著呢!”
巧兒喜出望外,顧不得維持矜持的面貌,一撩裙子,便往夢雪閣跑。她的行裝非常簡單,草草收拾一下便罷。正要離開夢雪閣,突然想到一物,便悄悄潛進了夢雪閣中李氏的寢室。寢室中一邊漆黑,顯是李氏還未從酒宴歸來。她熟門熟路往西廂溜去,開啟櫥子,拉開小屜,細細地摸著。突然她的手指觸到一個冷涼的盒子,立刻興奮地將它拿了出來。她輕聲關好櫥門,興奮地向外走去。
“你這是上哪去啊?”正當巧兒走到門口時,東廂的燈亮了,昏黃的燈下,略下猙獰的臉,卻要擺出偽善的笑意,是那麼做人。巧兒全身打個了爆慄,跪下顫聲說:“主子,奴婢是……”
李氏早對巧兒姿色平平卻能引起胤祥注意十分好奇,在多看了巧兒幾眼後,發現了端倪。這丫頭,竟然私下用了那盒唇脂,李氏想起可能會發生的事,連肚子都開始隱隱作痛了。酒宴上,李氏不便發作,強忍著賠笑,卻一直在思考應對之策。趙明在通知巧兒之前,李氏已然知曉,巧兒一走,她便忙不迭地找了藉口離席。李氏讓眾奴才都在夢雪閣外候著,孤身一人回到夢雪閣,默默地進了東廂,在黑暗中靜靜等待好戲的上演。李氏似笑非笑地說:“你這一跪,我可受不起。對吧!十三阿哥福晉?”
若聽到別人說這些話,巧兒或有幾分得意洋洋,但此話從李氏口中一出,巧兒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連連磕頭道:“多蒙主子提攜,奴婢才有今天。但凡主子說句話,奴婢就算死,也不離開您身這。”
“喲!瞧這話說的,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呀!你是十三阿哥的人,咱就是妯娌了,把主子奴婢這套都收起來。”李氏一臉溫柔地嗔怪著,親手彎腰去扶巧兒。巧兒的右手掌中,死死地捏了個銀盒子,李氏不著痕跡地輕易拿過來,輕輕笑道:“這唇脂是宸宛妹妹送我的,都放壞了,還拿它做甚。好歹我夢雪閣的人出嫁,這嫁妝可不能輕慢了。”說罷,拉著巧兒到妝臺邊,開啟百寶妝盒,一件件在巧兒頭上身上比劃著。
這時,胤禛來了。他笑吟吟地說:“咦?怎麼只有你倆,把一堆奴才都擱在房外幹啥呢?”
李氏搶先說:“十三阿哥要了巧兒,怎麼說也是打我這出去的人,怎能不妝扮妝扮?那些奴才的嘴快,新娘子面嫩,怕羞。”
胤禛嘴角翹翹,似諷似贊地說:“你對奴才還真好?”
李氏笑笑,沒說什麼,將一枝貴重的鳳釵插到巧兒的雲鬢中。
巧兒忍不住了,忙轉身跪下,說:“主子對奴婢如再生父母,奴婢肝腦塗地也難以一報。”
李氏又揀了對白玉鐲子,套在巧兒腕上,順便拉她起身,嗔怪道:“別說這些了,十三阿哥派的轎子在外面等著了,快去吧!要好生服侍十三阿哥,知分寸、守禮數。”
巧兒年幼,眼圈不由紅了,也顧不上再要什麼唇脂,戴著貴重的首飾再次拜別了胤禛、李氏。在夢雪閣奴才們羨慕的眼神中,款款離開了。
李氏望著巧兒的背景,似乎有些戀戀不捨。
胤禛略帶奇怪地看著她,說:“捨不得個奴才?”
李氏傷感地說:“好不容易有個可心的,又走了。唉……對了,王爺,您怎麼過來了?”
“哦哦……你不是不舒服嗎?我特地過來看看,現在沒事了吧!”胤禛的目光焦點渙散了一秒,立刻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