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彤的手指在她的那茶盞的碗蓋邊兒上輕輕摩挲。
這種動作,似乎是在盤算什麼,想得太入了神,指頭才會不自覺動。
越彤的手指柔而纖長,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才養得出來。我雖然也不做什麼活計,可是和她一比——嗯,好象沒有她這麼細緻。
她手指上帶著一枚玉指環,那指環晶瑩柔潤,比外面的冰雪顏色還要純,柔柔的象一抹水光。
我恍惚記得,母親留下的那個梳妝盒子裡,彷彿也有這麼一件玉飾,不過不是指環,是一隻手鐲。
父親剛給我的時候我翻弄過一次,時日久了,對那些東西印象也有些模糊,但這如水一般的光頭,可是不易讓人淡忘的。
好象父親說過一次,這是一整塊玉料,解開來做了一副鐲子,還有兩管筆,剩下的邊角料做了些小戒指之類的,還說玉是很少很少的,只怕世上只有這麼一塊。
總不會……我那個鐲子,和越姑娘的這戒指,是一塊料裡做出來的吧?
齊伯軒也只簡單地說了名姓,越彤大大方方向文飛介紹了自己和越朱。
“齊兄,越姑娘。”文飛問候過了,一點沒繞圈子,直接說:“想不到在這兒遇到齊兄。”
他並沒有露出和善的親近意思來,
越彤微笑著說:“人生何處不相逢——咦?明天東城文家有一樁喜宴,文公子,你知道不知道?”
京城裡事對這位越姑娘來說,似乎沒有什麼秘密。我住的白家她知道,文飛家要辦喜事她也知道。
這樣的女子,並不讓人覺得可愛,反而會讓人想要敬而遠之。
父親以前開玩笑時同我說,真正聰明的女子,是不會讓人覺得她太聰明的。太聰明瞭,就會令人生出提防之意,太聰明瞭,就總不願意吃些虧讓旁人佔上風,太聰明瞭,就不自覺地會有咄咄逼人的氣焰。
我不知道父親這說的人究竟是聰明還是愚笨——
可是越彤,就有些象父親所說的那樣。
這位姑娘,太聰明瞭。
“其實……”越彤笑笑:“我們昨天已經見過一次,在酒樓裡頭,我們來得早,坐在樓上,你們來得晚些。當時擦肩而過,也未能招呼。”
我怔了下,想起昨天在那家酒樓裡擦肩而過的兩個人——原來是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