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前人能治出這藥,我也一定能夠再把這藥方給試出來。
我總會把他的傷給治好的,不會讓他為了我送命。
……我給不了他別的,至少這點事還可以為他做到。
而要配製百草丹,工序繁複先不說,還需要許多珍稀的草藥和配料。
而千辛萬苦終於取得的火蠍膽,配成了藥,帶回去……
我到京城的那天,正趕上文飛成親。
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我站在人叢中,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文家辦喜事?誰的喜事?文飛給我的信中怎麼從來沒有提前過?
也許是來不及。
他的上一封信是三個月前地。
看這架勢,是娶新媳婦。
是他的哪位哥哥?這麼排場氣派,比上一次我來時的那場喜事看起來還要熱鬧豪奢。
我不想留在這兒看熱鬧。
文夫人的這些兒子和文飛都不和睦,文飛這會兒……也許是在後頭,陪在他母親的身邊。
我按了按懷裡的藥瓶,這是姚自勝幫忙配的藥,對月姨的身體大有好處。還有劍譜。捲成一小束,和藥瓶放在一起。
鞭炮聲在耳邊炸響,人們擁過來擠過去,亂糟糟地嚷著:“花轎來了!新娘來了!”
我被擠得立足不穩,嗩吶聲鑼鼓聲這一刻聽起來那樣聒噪。
果然迎親的隊伍越走越近,一片紅豔豔的顏色,刺得人眼睛微微生疼。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就像夏的天雷雨之前,那種沉沉的心悸。
知道必然要發生什麼,可是不能預期到底是不是下一刻。
整條街上。我只看見了新郎。
他騎在馬上,比旁人都高,都顯眼。
我曾經想象過。文飛穿上新郎的裝束袍子是什麼樣,他好像不適合那樣豔的紅,也許正紅比洋紅更適合他——我以為我看錯了。
鞭炮的煙氣瀰漫著,四周嘈雜的聲音像是被矇住了,我什麼都聽不到。
文飛騎著白馬。胸前繫著一朵大大的紅花,滿面笑容地朝著左右拱手。
我覺得自己的腳軟得無法支撐身體,我想向前走,可是一步也挪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