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程千帆點點頭。
“我不同意。”彭與鷗說道,“組織上也不會同意的。”
“我向總部去電匯報過。”程千帆看到小寶向他揮手,看到白若蘭對自己微笑,他也微笑著揮手回應,“總部批准了。”
……
沉默。
彭與鷗沉默了,他看著微笑的年輕戰友,看著他微笑著同家人揮手。
沒有人知道,他們正在談論的是生死話題。
“十日後,我家中的窗臺外,我會在貓盆邊上放一盆花,這便說明我無恙,可以恢復聯絡。”程千帆繼續說。
“如果沒有放這盆花。”程千帆停住說話,他看到小寶跑過來,對他說,“哥哥,小寶口渴。”
程千帆將自己拎著的水壺擰開,遞過去。
小寶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拿過去吧,給嫂嫂也喝點。”程千帆將蓋塞擰上,掛在了小寶的脖子上,小囡囡覺得很好玩,咯咯笑著跑開了。
“我會安排若蘭帶小寶回江山老家掃墓,不過,我瞭解若蘭,即便是我沒有通知她回來,她也會回來找尋我的。”
程千帆看了眼妻子,眼神溫柔,扭過頭來,繼續說道,“我若不在了,希望組織上能夠批准我的妻子,還有小寶去西北總部。”程千帆輕聲說,“我的姐姐在延州,有她在,我當放心若蘭。”
“小寶。”程千帆似是陷入悲傷的回憶,停頓了一下,“小寶是‘竹林’同志和羅慧娟同志的遺孤,我們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好孩子。”
彭與鷗震驚了,他見過小寶很多次,但是,卻並不知道小寶竟然是‘竹林’同志和羅慧娟同志的遺孤。
疼惜、憐愛的視線投射在那個正在咯咯咯咯笑著的小可愛身上,彭與鷗的眼眸有些潮溼。
他同‘竹林’同志是並肩戰鬥近十年的戰友啊。
……
“我代表組織上同意你的請求。”彭與鷗收拾起情緒,低聲說道,“如若你有什麼不測,白若蘭女士,還有小寶,我會向總部彙報,請求總部的幫助,安排他們去西北。”
“謝謝。”程千帆露出笑容,說道,“給組織上添麻煩了。”
彭與鷗看著英俊的年輕人,看著他的陽光一般溫暖的笑容,內心裡在顫抖。
多好的年輕人啊,多好的同志啊。
“還有李浩,我若不在了,他勢必要不顧一切的找尋我,為我報仇,希望組織上能夠勸住他,有可能的話,可以發展他。”程千帆說道。
“好,李浩的情況我們是瞭解的,這是一個本性不錯的小夥子。”
程千帆看到白若蘭牽著小寶的小手走來,他同彭與鷗握手道別,“天色不早了,再見,彭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