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苟洱親自抽空秘密查訪,發現這個人其實和表面上唯唯諾諾的模樣根本不一樣,完全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極清高又不好惹,而且——
譚妙正瞧著姐姐臨走時送給她的手鍊,突然就看苟洱掌鋒朝她而來,她目光一邊側臉躲過,抬手擋住他的手,拿起旁邊的筆幾乎是下意思就朝著苟洱的面門而去,毫不留情,苟洱反手抓著譚妙的胳膊,笑道:“試試你的身手罷了,我這人喜歡關係對等,你既然握著我的秘密,我自然也要曉得你的底線。”
“原本還說謝謝你,看來現在也不必了。”譚妙說著就起身,理了理衣裳,忽而一陣微風拂過,苟洱低頭微微輕咳嗽了兩聲,譚妙正欲離去的腳步一頓,別過頭對著苟洱就道:“男女有別,苟公子早些回去吧。”
苟洱就笑:“你這性子就是外頭說的死鴨子嘴硬,既然是關心人的話,好好說出來會死嗎?”他抵著拳口咳嗽了兩句,走到她跟前扯過她的手。
譚妙眉頭一皺,緊跟著就要把手扯回來,那雙溫和的眸子冰涼了起來。
苟洱是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從袖筒裡頭拿出一疊銀票落到她掌心:“你不想受趙元稹的好,可以受我的好,以後我死了,估計也沒有人會記得,我的錢沒人敢管,你要做好事也看看自己幾分幾兩,這錢放心拿著,你若過意不去,等我死了,你就給我多燒些紙錢下來吧。”
這些年趙元稹送去的銀子譚妙一個子都沒有用,她的積蓄都是當初檀香留給她,以及她省吃儉用給人做繡娘,還有給其他私塾做女先生賺來的,譚妙分的很清楚,姐姐是受制於趙元稹,趙元稹護著她不過是要換取姐姐的忠心,她願意到這裡借住,也只是想探聽道姐姐訊息。
她看著手裡一疊子面額千兩的銀票微微錯愕。
金鈴端著盤子出來,瞧著已經離開的苟洱,就道:“虧得奴婢還在茶水間找到盅冰糖雪梨銀耳羹,說走就走,這賬本也不收走核對總賬的嗎?”
譚妙默默翻過袖子把厚厚一疊銀票藏起來,對著金鈴道:“你都拿過去吧,就說謝謝了。”
“啊?什麼謝謝?”金鈴看著進屋子的人丈二摸不著頭腦,看著手裡的東西,又撿起那本賬本,像是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
她就說嗎,平時也不見譚妙愛吃甜的。
感情譚妙是知道苟洱要過來找他要賬本,特意準備的的?
這樣就說得通了。
只是,這賬本怎麼沒拿走?
金鈴大大的眼睛寫滿了疑惑,最後還是端著銀耳羹,拿著賬本去苟洱院子了。
嬤嬤正給咳得下不來床的人喂藥,苟洱如今咳疾一犯,就會咳上好一會,嬤嬤就道“怕是剛剛吹風引起了。”極其的心疼。
外頭小斯進來說譚妙遣人過來了。
嬤嬤就道:“讓她等等。”
“沒事。”苟洱靠著枕頭擺手:“讓丫頭進來。”
金鈴進來,行禮後就道:“公子忘記拿賬本了,這是我們院子的銀耳湯,公子咳嗽喝這個正好,我們姑娘讓我同公子說一聲謝謝。”
苟洱那帕子捂著嘴咳嗽,忍著喉頭的甜味就道:“下去吧,你家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來找我,替我謝謝她的好意了。”
等著丫頭走了,嬤嬤把湯藥給苟洱順下去,拿過那盅銀耳湯就驚訝:“裡面還有包月當歸的枇杷呢,這火候怕是熬了不下三個時辰呢!裡面還有薄荷散的味道,用心了呢。”嬤嬤是一直伺候苟洱起居的,想了想,就道:“公子和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