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瀛山一聽這話,不由的暗自皺眉,倒也不是害怕,心說千萬可別耽誤了大事。
但轉念又一想,眼下自己對雞鳴島上的情況兩眼一抹黑,反倒不如將計就計,先從他的口中探得虛實,也好早做打算。
兩人便搭夥上了路。
張瀛山拱了拱手,發問道,“老人家,您見多識廣,不知這雞鳴島上的集市和人間的集市相比,可有什麼不同之處?”
老頭兒一聽,捻著山羊鬍子,嘿嘿尖笑兩聲,說道:
“你剛死沒幾天自然是有所不知,這鬼市與人間的集市可是大有不同,一來不管是買的賣的,還是來來往往的客商都是鬼怪山精,聽說這幾年也有活人趁夜色登島,但也全都掩住口鼻,將活氣隱藏,雖說眾鬼齊聚鬼氣旺盛,掩蓋了氣息咱們也很難察覺。再一個就是鬼市上只能流通特有的錢幣,叫‘誅’,要是沒有誅,那就只能乾瞪眼,和人間的窮光蛋一樣,什麼東西也買不到的。”
張瀛山心說這下完了,難不成要白跑一趟,自己一個活人哪來的誅啊,沒錢可怎麼給母親抓藥治病。
老頭兒見他面有難色,對著張瀛山抬了抬手,張口說道:“瞅你的神色,怕也是個命苦之人,莫非連個燒紙錢的人也沒有吧。你不必擔心,你我好歹相識一場,待我到鬼市上尋幾個妙齡少女的遺蛻,剩下的誅借你買點小玩意兒便是了。”
“鬼市還賣死人?不知道您老人家買死人有什麼用呢,難不成死人還能做丫鬟,侍奉左右不成?”
“哈哈哈哈,黃口小兒不識人間樂趣,當然做魚水之歡成就一番好事,老朽為人時常夜間拈花采柳,稱得上是‘十里探花,海棠依舊,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遇到性如烈火的貞潔女子,便施些迷藥,事後一刀送她們造登往生極樂,按理說爺們兒這也算是助人為樂做好事不留名了,誰知後來遇上幾個不長眼的,竟然將老朽扭送官府活活打死。對了,說了半天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死的呢?”
老頭兒說的一時性起,不由眉飛色舞,慘白的臉色上寫滿猙獰之態,令人不寒而慄。
張瀛山向來嫉惡如仇,一聽這話不免便氣血上湧,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兩個眼珠瞬間血紅。
隨口敷衍道:“哦,我是出海打魚時不小心淹死的。”
言罷心裡開始盤算,怎麼才能為民除害。
張瀛山心說,好你個作惡多端的老色棍,都死透了都不知悔改。
可他已經是死鬼一個,難道還能讓它受兩遍苦、遭二茬罪,再死一次不成?這也沒聽說過啊!
看來解鈴還須繫鈴人,想罷定了定心神,又拱手問道:“老人家,我是剛死的新鬼,不知道咱們這行還有什麼忌諱沒有,還想請您多指點提攜。”
話說到這張瀛山張瀛山也早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要說這老色棍不是別人,張瀛山也早有耳聞,生前是個作奸犯科飛簷採花的淫賊,綽號銀達子。
早在幾年前,膠東城裡甭管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什麼叫大姑娘哪個叫小媳婦兒,只要被他盯上了,不出三日,這家準得遭殃,光糟蹋女眷也就算了,完事兒還要殺人滅口,到後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進屋施暴,手段兇殘至極,一時間引起官怒民憤。
有道是善惡到頭終有報,這天銀達子又要行兇作案,恰好被早已埋伏好的眾人逮了個正著,最後被官民合圍——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