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和他說了許多。
和他說高祖皇帝的劃分極有道理,士階級能力出眾,自然應該身居高位。
和他說你要學會順勢而為,不要螳臂當車。
白憫只是看著他,問道:“我們不應該是平等的嗎?”
他沒有論證,沒有駁斥,哪怕先生的那些話語漏洞百出。
他只是真誠地發問。
先生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個不。
因為他也是民,眼前的,是他最好的學生。
所以他只能斥責,讓白憫以後不要再回答了。
“哎。”先生看著白憫,嘆了口氣。
怎麼就這麼倔呢。
白憫其實不倔,他知道什麼叫人情世故,他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是他覺得學堂之上是該說真話的地方。
……
散學後,白憫看到一個少年等在學府門口。
少年身材適中,身著一襲青衣,烏黑的長髮豎在玉簪上,容顏俊俏,劍眉星目,臉若凝脂。
若說白憫的容貌是90分,那這少年可評上99分。
他已經等了白憫半個時辰了。
他是白憫的朋友,白憫唯一的朋友,陳不知。
白憫知道陳不知會來,因為明天是休沐日。
為了不耽誤他去學府裡讀書,陳不知會選擇在休沐日的前一天找他。
“你說今日是去碧春園好呢,還是去萬花樓?”陳不知將手搭在白憫的肩上,摟住他笑問道。
“我說過的,不逛窯子。”白憫覺得朋友忘記了自己的話,認真道。
“不是窯子。”陳不知有些無語:“這是兩家新開的酒樓。”
“果然,髒的人聽什麼都是髒的。”
“我更想去城樓上看看風景,然後去吃北門的李記豆花。”白憫並未理會好友的調笑。
“也行,反正今晚你得住我家,大不了讓碧春園晚上送點酒菜來當宵夜。”陳不知遵循了好友的意見,並迅速安排好了後續計劃。
尋常平民自然是不能讓碧春園這樣的酒樓送菜上門的,但陳不知是士,還是有錢有勢計程車,他是西京陳家的嫡子。
西京陳家,全大越數一數二的豪強世族,資產無數。陳家的歷代家主常常被人們私底下稱呼為西京王,足以見陳家的強大。
陳家嫡子為什麼會和一個民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