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大人既受聖諭,本該恪盡職守,以盡其忠,怎奈卻昧心欺主,屢行不軌,是為不忠,此其罪一也;
既為官僚,定當以百姓為衣食父母,思恩圖報。父母遭難,卻視而不見,是為不孝,此其罪二也;
既為官長,必當善待父老兄弟姐妹,兄弟姐妹有難,卻置若罔聞,不管不顧,是為不仁,此其罪三也;
乘人危難之際,肆意掠奪其所屬財物,是為不義,此其罪四也;
擅動賑銀,圈養鷹犬爪牙以為己有,圖謀不軌,是為不法,此其罪五也;
百姓申冤告狀,非但不準,反令手下惡奴隨意侮辱毆打其身,是為不公,此其罪六也;
強佔他人房屋、田產,私造別苑,是為無道,此其罪七也;
到任之後,縱情享樂,整日沉溺於聲色犬馬之中,置諸多公事於不顧,是為無德,此其罪八也;
唆使惡奴強搶良家女子,肆意奸人妻女,敗壞婦女名節,是為無恥,此其罪九也;
供養邪術之士,煉丹求藥,妄求長生,不敬上蒼,褻瀆神靈,是為無禮,此其罪十也!
司馬敬輝犯有此十宗罪,臣心甚是憤慨,縱使犯有冒犯上官之嫌,卻也不得不言,望請聖上恕罪!
臨表終處,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叩請聖裁
景州太守崔封屏敬上
丁卯年秋
皇帝看罷,心內頓時火起,對那司馬敬輝自是憤恨不已。心中惱火,卻又不好發作,只是稍作忍耐。
伸手又將萬民書取到眼前,仔細閱覽一番,只覺這上面的言辭甚是悲切,字裡行間充滿了悲憤之情,真可謂是情悲意切,字字血淚,懼是一些控告司馬敬輝所犯罪惡的言辭,諸如父告搶女,夫告搶妻,兄告搶妹,婆告搶媳之類,也有控告他無德無為,肆虐橫行,強佔房屋田產,強拉民夫壯丁之類。
皇帝再也無法忍耐,猛拍御案,喝道:“可惡!想不到這司馬敬輝竟如此膽大妄為,倒行逆施,如此這般,豈不是置朕於昏君之列?朕又豈能饒過他!”
聖怒之下,群臣無不心驚膽寒,頓時齊弓腰,同揖禮,共聲道:“臣等惶恐!望皇上息怒!”
皇帝將萬民書擲於右丞相司馬簟銣的跟前,怒聲喝道:“司馬簟銣,看看你侄子做得好事情吧?”
司馬簟銣顫顫巍巍地拿在手中,仔細地瞧了瞧,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連忙跪倒在地上磕頭不止:“求皇上開恩吶!小侄年幼無知,犯下此等罪行,還望皇上開恩,饒他不死啊!”
“住口!”皇帝怒喝道:“司馬簟銣,虧得你還好意思替他求情,當初可是你向朕保薦的他,說你的侄子是何等的精明幹練,是何等的仁義過人,可結果呢!你侄子卻是性如饕餮,心如蛇蠍,竟會犯下如此惡行,害慘了多少無辜的百姓!如此一來,天下的黎民百姓,定然會認為朕是一個識人不明,用人不當的無道昏君,朕又豈能輕易饒過他?朕非但饒他不得,連你也要一併懲處。司馬簟銣,念你年老,朕實在不忍心對你斧鑊加身。朕決定,從即日起,革去你的丞相之職,並處罰銀三千兩,你,還是返回河南老家養老去罷!”
司馬簟銣自知此事再無轉還的餘地,連忙叩首謝恩,摘下官帽,解下玉帶,脫下蟒袍、朝靴,一併納還給掌事太監,踉踉蹌蹌地退出金鑾寶殿,含淚回府了。隨即,皇帝莊重而嚴肅地開囗言道:“王秉全上前聽旨!”
王太尉端邁正步,跪倒在玉階前,行叩拜禮,叩首道:“臣王秉全恭聽聖諭!”
旨意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