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言辭頗有威懾之力,裴彪心中又驚又恐,連聲應道:“是……!大老爺如有什麼問題,但請直問,小的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敢有半點欺瞞的。”
“很好!老夫聽聞楚義士提及過,說裴捕頭雖身處公門,常伴吳天良左右,然實存公道俠義之心,一向看不慣贓官所作所為,不知可對否?”
裴彪聞言,好生惶恐,稍不敢遲疑,施過一禮,回話道:“大老爺之言,小人著實愧不敢當!不敢欺瞞大老爺,小的雖為衙差,然實不甘心助紂為虐,為虎作倀,雖看不慣知縣大人昔日所為,一心好言相勸,從中斡旋,怎奈知縣大人心眼兩迷茫,絲毫不體諒身為下屬的一番苦心,依舊我行我素,執意不肯回頭。
不怕大老爺見笑,小的雖不敢妄稱什麼俠義之輩,然實不甘願與此等贓官為伍,坑害鄉鄰,早已有卸卻閒職,歸於田園之心,只因心中尚有痴望,只盼楚大俠能夠不辭辛勞,替我恆遠縣父老請來貴人,解救這一方百姓的疾苦,故而才肯甘心滯留縣衙,權充虛位的!不想今日,貴人就在眼前,小人心裡好生欣喜。大老爺在上,請受小人一拜!”言罷,直朝王太尉叩了一頭。
王太尉聞聽他這一番深情大論,心中感觸頗多,嘆息一番,說道:“難得你身居縣衙小小捕頭之職,竟然心懷此等俠義之情,不忍見百姓屈受贓官欺凌之苦,比那恬不知恥的吳天良,要遠勝過百倍千倍,老夫甚感欣慰‰裴捕頭儘可放心,老夫既來,定然不會令你失望的。”
“多謝大老爺!”裴彪心緒盪漾,激動萬分,直朝王太尉叩頭不止。
王太尉令葉鋒將他扶起身來,稍作寬尉,又教他將自己對吳天良所瞭解的情況詳細道來♂彪雖尚不明確來人身份,然已心知肚明,此人定是朝庭達貴,定能辦倒狗官吳天良,心中一喜,竟將狗官苜日所作所為,譬如貪受賄賂,置百姓冤屈於不顧;以官府名義,私設作坊,不法生產,與百姓人家爭利;為牟私利,甘願充當賊子惡霸的保護傘;與田家人私下來往,暗中融資,盜釆鹽礦,煮私鹽牟暴利;巧立名目,勒令百姓繳捐納稅;不恤下屬,隨意剋扣衙差俸銀等,種種不法勾當,一股腦兒的悉數抖摟出來□太尉聞言,又驚又怒,拍案怒喝道:“可惡!若不拿辦吳天良,老夫誓不回朝!”
葉鋒見狀,心中好生驚恐,急忙上前寬慰他道:“王老爺請息怒,狗官種種不法行徑,我等既已知曉,只待查詢到相關證據,定教他百口莫辯,俯首認罪!”
王太尉怒氣稍解,又對裴彪說道:“裴捕頭,你且迴轉衙門去罷,安心等候三日即可!記住!今日此間你我會面之事,切莫向狗官洩露半句,知道了麼?”
裴彪聞令,豈敢怠慢,急忙跪地施禮道:“是……!小的謹記大老爺吩咐,斷然不能向狗官洩露半個字的。”
“很好!你且去罷!”
“是!小的告退!”起身退出房去。
王太尉欣慰地笑了笑,捋須笑道:“此人果有俠義,老夫斷不可教他棄官歸農的。”轉項朝葉鋒吩咐道:“葉巡捕,你即刻前住城郊鹽場,秘密查訪,蒐羅贓官涉案證據,一旦查有所獲,即可回來報我!”
“是!卑職遵令!”轉身退去。
見到葉鋒離去,楚平上前朝王太尉揖禮道:“王老爺,不知有何事情需要在下去做的?”
“睡覺!”王太尉捋須笑道。
“睡覺?”楚平心中甚是驚愕,揖禮道:“不是的,大人!眼下各位弟兄都有事情可做,為何偏要將我閒置一旁,教我去睡覺的?在下實有心要為大人分憂解勞,還請大人休要取笑在下的。”
王太尉笑了笑,說道:“楚義士,睡覺二字,便是老夫交待於你的任務°為老夫已然出力不少,實不敢再作叨嘮的≠者,眼下實無要緊事情勞煩楚義士的,楚義士還是陪同伶玉姑娘一起歇息去罷!”
“這……!”
未待楚平說下去,水伶玉搶先回敬道:“多謝王老爺!如此,我二人暫且告退,不再打擾王老爺休息了!”拉過楚平,輕聲語道:“楚平哥,太尉大人也是出於一番好心,你就別再這個那個的了,趕緊地,隨我一起出去逛逛去罷!”
“可是……!”
“哎呀!好了啦!別再可是了!快點走罷,你沒瞧出人家太尉大人要休息了麼?走……!”不由分說,直接將楚平拉出房去□太尉見狀,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起身來到床前,躺下身來稍作歇息。
三日後,一切罪證蒐羅齊備,王太尉迴轉城郊,傳令禁衛軍,正式打出欽差儀仗,銅鑼開道,浩浩蕩蕩開進恆遠縣城,直奔恆遠縣衙而來。恆遠縣的老百姓,眼見巡查欽差來到,只覺又驚又喜,交頭接耳,論說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