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說道:“朝堂之上,稍有變故必有無辜之人牽連其中,任何一場變革都有人為此流血,你所謂猛藥,難道不是以無辜之人的性命作為賭注嗎?”略微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你所謂的舊賬,難道大禹國真的對不起你們許氏一門嗎?可是當初柱國將軍也是自行離去,並未有人逼迫,雖然朝堂昏暗讓人不忿,然還有諸多忠臣良將一心補救,我爺爺這麼多年努力周旋於各方勢力,而你父親說走就走,今日你踏入京都說是有舊賬未了?”
玄默默然,他不知道該如何勸慰這個單純的姑娘,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他的苦衷。看到紫靈咄咄逼人的追問,紙鳶無奈地看了一眼玄默,她沒有申辯,只是心疼,因為只有她最清楚玄默平靜背後所隱藏的一切,這麼多年玄默有狡黠、有調皮、有少年老成等等他都有,看似輕鬆寫意的他有著太多的負擔,她心裡心疼,偶爾鬥嘴,她只是知道守護好他,是她唯一能做的,至於別的對她不重要。
韓紫靈又問道:“今日三方相邀,你為何答應龐博,寧王太子再不濟也是皇子,如若能夠加以培養未來江山未必不能再度清明?”
紫靈看到沉默的玄默,以為他無言以對,帶著失望和氣憤快步跑下山去,玄默依然閒庭信步,心中想的確是:龐博新貴,日後有大用之人,各方勢力平衡則外來勢力難入,只有默契破除,才有更多機會,龐博顯然是最好的選擇。只是紫靈並未給他開口的機會便離去了。正是:
苦在心兮酸在肝,君見問兮實難言!
忽然傳來“嗖”“嗖”的聲音,只見漫天箭雨,朝著二人飛來,只聽得紙鳶一聲清叱,擋在玄默身前,手中雙劍飛舞,飛箭掉了一地。隨之閃出十幾個黑人勁漢,將他們圍定,隨後向他們攻來,紙鳶劍舞飛花,輾轉騰挪,然對付十幾人,終究有些力不從心,交手幾十招之後逐漸有些狼狽。看到紙鳶難以招架,領頭人說道:“我們拖著,你們去殺他。”
聽到吩咐,兩個漢子抽身向玄默攻來,紙鳶有些著急,只聽得玄默口中唸了一句:“落英繽紛”。只見滿地落如長了翅膀一般從地上飛起,在玄默周身翩翩起舞,又聽到玄默“叱”道:“破”,只見兩個漢子倒飛而去,飛舞的落葉氣勢不減,繼續向著一眾黑衣人飛去,眾人紛紛倒地。
黑衣人沒想到玄默竟然神功通玄,知道這次跟頭裁定了,也知道難逃一死,都閉上眼睛,準備等死,紙鳶剛要動手,只聽玄默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們只是棋子,讓他們走吧。”
紙鳶收住手,說道:“不問問嗎?”
玄默說道:“問也沒用,都是死士,雖不是同一波人,估計問了和上次結局一樣。”
那黑衣領頭人說道:“今日栽在閣下手裡乃我等之天命,閣下所言不錯,我等死士,任務不達唯有一死,我等先去了,閣下自重。”說罷各自揮劍自刎。
玄默有些惻然,雖說是死士,對方竟然連求生的本能都沒有,不及多想,只聽得“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紙鳶連忙過來扶住玄默,說道:“公子,沒事吧。”
玄默說道:“我重修氣機,今日強行出手略有反噬,不打緊。”說罷擦掉血跡。
紙鳶自責地說道:“都怪我沒用,沒能保護好公子。”
玄默說道:“不是你的問題,你所練靈脩劍訣本來不是速成之功,你這年紀到這種程度已然難得,你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這次出手之人來自江湖,看來不止一廟堂不想我活著。”紙鳶心中瞭然,紙鳶玄功雖說不是獨步天下,但已然難能可貴,可是相較於上次伏擊,此次自己居然落在下風,有此實力絕非普通勢力,必然牽扯江湖。
有言嘆曰:
才吃黃連口難言,又遇強賊身難安!
說罷兩人下山而去,韓紫靈雖然生氣走了,但是畢竟玄默客居家中,又有救母之恩,她還是在山下等候二人,看到玄默神色異樣,連忙問有何變故,玄默只說身體偶感不適,並未實情告知,一行人心思各異奔城內而去,一夜無話。
近日紫靈、玄默因之前碰撞並未見面,也無甚有趣之事,先暫且不表。
絲竹宮,京城最負盛名的消遣之所,主要以絲竹管絃見長,其中“梅、蘭、竹、菊”四人各有所長,素手勾商羽,櫻唇吹蘆管。此四女:“梅,身材勻稱,一襲長裙似紅梅映雪,珠釵橫簪若冰魂臨渡,眼著一枝春,面帶百花魁,暗香浮動玉玲瓏;蘭,其心蕙兮若滋九畹之蘭,其香芬芳兮若秋蘭之蔭池,真是蕙心蘭質,國香芬芳;竹,碧衣翠而鬱郁似斑篁細刻,束髮高起,玉簪螺髻,好不清雅;菊,隱紫而明黃,雪彩冰姿是女華,人道出陶家,實乃帝女花。”
絲竹宮中常來者皆附庸風雅,不外打著好樂不好色的旗號,更有甚者以好色不淫為藉口,盡皆以風雅自詡;偶有高潔之士少之又少,鳳毛麟角。故而人氣一日勝似一日!
而今日人氣更勝往昔,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只聽一人說道:“聽說今天飄雪姑娘來到鎬京城了。”
旁邊好奇者問道:“飄雪姑娘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