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默稍作停頓,似乎是在想有沒有疏漏,而後又說道:“近年聽聞,神威榜出現第六人,不知姓名年齡,一切訊息全無,甚至不知是男是女,每每出現青銅遮面,此人亦是用劍,不同於一劍的極致簡單,他的劍極度華麗,據見者描述如九天下墜,似銀河飄飛。批曰:
本來富貴是閒人,奈何造化總無情;
偶因天資修奇術,又有神威添美名。”
說罷略微有些感慨。
韓紫靈久居廟堂,從未聽聞如此傳奇之事,心中甚是震撼,也勾起了無盡嚮往,痴痴地說道:“真好,原來世間真的有這般神仙人物。”
玄默說道:“如同我前面所說,只是借天地之力而已,成仙之路虛無縹緲,只是一些人成魔之後的妄想。”
接著又說道:“說到神機榜,其中傳奇色彩更加濃烈,常言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是近幾十年來有一人有神鬼莫測之能,天機堂斷曰:智計無雙。那便是柱國將軍許尚武,身為武將,他智信仁勇嚴;用智他陰其謀,密其機,大巧若拙,大智若愚,神機榜第一人也;一身無有敗績,不但多謀而且果決。批曰:
本是武曲降世,卻兼文曲臨身;
佐道終要傷身,護主必然勞神。
身邊更兼有神機榜上李瀚墨,李瀚墨輔助許尚武,他善星曆,觀測風雲天象,推演祥瑞福禍,合時辰明預兆,只天意之向背,查地理曉陰陽,知五行推八卦,神機榜第二人也。批曰:
天賜三才六甲,地授陰陽五行;
左輔右弼同生,為求萬世太平。
第三人天機堂並未說明是誰,評價僅有一句,狡而善偽。另批機曰:
空有奇才錯用智,一赴黃粱夢不知;
縱上絕頂終無用,再邁黃泉悔太遲。
第四人乃是天機堂運用天文數算之法推演出來的,暗含天機,無人知曉是何人,乃是應劫而生之人。批曰:
錯投帝王家,更兼虎狼親;
天道終有信,煉寶祐紅塵。”
韓紫靈聽玄默講的這些江湖人物,如痴如醉,心中嚮往之情更甚,她從未想過有天機堂這種神秘而又強大之所,能斷人倫 功過,可測國運興衰。痴痴地不由問道:“天機堂是神仙堂嗎?這些人聽著便似神仙一般!”
只聽得“撲哧”一聲,原來是韓夫人聽得這等痴話笑了出來,韓紫靈才猛然驚醒,抬頭看去,才發現玄默大醫等人也是笑得前仰後合,就連一向清冷的紙鳶也笑了,韓夫人邊笑邊說道:“這痴兒,只是寫江湖傳聞,未必確有其事,就算是確有其事,也大抵和太廟行太卜之事無甚差別,不外乎是宅三日,鑽靈龜,而後知吉凶如何,未必能夠盡是準的。”
玄默也笑著說道:“韓夫人所言甚合天理,人世間哪有什麼神仙之說,不外乎是訊息通透練達,而後能夠串聯並用,因而就有了種種推測結論而已,大多數運用的是數算之術,只是常人不善於概納總結,因此會有神乎其能之感受。”
韓紫靈說道:“說得輕鬆,再說其中說的任何一個人,都有通天徹地的本領,遠的不說,柱國將軍和軍師我們都是知道的,和天機堂說描述別無二致,更有甚者我們所知曉更為貧瘠,這麼多年可以說柱國將軍看著我長大,但是我才發現我對他知之甚少。”
韓夫人說道:“柱國將軍的神采,我自是知曉,然柱國將軍低調內斂,一心為公,不願別人過多的交談他之是非功過。更有斗轉星移,物是人非,而今提及更是不合時宜,在這山野之間閒聊倒也無妨,朝堂內外皇帝陛下難得擺脫其陰影,長公主更是恨不能生吞活剝,故而不是禁忌甚似禁忌。”
玄默等人默然無語,韓紫靈本是極聰明的,再加上身為宰相孫女,朝中的蠅營狗苟,虛情假意體悟自然是很深的。坊間眾多皇帝猜測之語聲聲在耳,柱國將軍離去後皇帝陛下明裡暗裡虛偽做作歷歷在目。
正在眾人惆悵之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只見一個藥童近來說道:“京城傳來急報。”
玄默趕緊接過密信,臉色大變。
眾人見狀忙問是何變故,原來是御史臺有位御史大夫名曰石文泰,輾轉聽聞陳子玉逼害張氏一門,故而上奏彈劾吏部尚書陳明,並請治陳子玉之罪,其文曰:
“臣聞自開天闢地伊始,已歷百代有餘,英明神武之君未有及吾皇萬一者,然長治久安,國祚興隆之邦皆為君敬臣忠。千里之邦莫不有文武之道焉,文能治國安邦,武能橫掃寰宇,如此則內安天下,外和諸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