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可不是為了裝嗶,而是為了保養城牆!就算鋼筋混凝土,長期在風雨侵蝕下,也容易崩壞,而且這玩意還不像夯土牆那樣容易修,所以必須在牆上再包上一層青磚,用水泥封緊了,隔絕氧化。
這也是王厚處置羌亂第二個與眾不同的策略!甭管當年馬援,鄧訓還是以殺止亂的段熲,擊敗了羌人,把他們往內地一遷,之後就是隨手一扔,讓他們自生自滅了,再來源源不斷的關東老爺把羌人當成廉價炮灰和奴隸使,羌人不亂都怪了。
所以王厚吸取這個教訓,他所要做的就是給羌人們一個工作,一個新的希望,那就是長安城的營建了!而且和這個時代別的大型工程營建截然不同的是,給王厚幹活非但供吃得,還給錢!一個壯年勞動力一個月一千錢,婦女老弱五百,半年還發半年獎衣服布匹,工作積極,成果優秀的工組有酒肉獎勵,可以說,給王厚打工的收益,遠超過城牆外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漢人佃戶老農了。
也難怪昨個一看賬單,王厚臉皮子都抽了。
不過,就算花費重大,遼東幕府也得堅持,因為這個農業時代,籌夠三十萬職業工人簡直太難了!大傢伙不是種地就是放妞,像現在,積累了好多年,馬鞍山鋼鐵中心的職業鐵匠還有學徒工也不過十四萬,觀念裡,大傢伙還是覺得種地實在餓不死。
一個月一個月徵調勞役,前年花了一年,王厚才修建出這麼個三清觀來!有了東羌十萬口,去年一年,這才把長安城牆堆砌起來,現在還有長安一百二十八坊要修建,而且還有三道灌溉區要挖,他還野心勃勃的要把渭水整頓一下,把這條河當做長安走西域商路的主幹道,還想把鐵路從歸化城通到長安來!
渾然不知道自己在王大行臺眼中,從頭到腳都冒著金光,也是在漢人士兵齜牙咧嘴的喝令中,到工地領了板鍬錘子,一群群的西羌人還在心裡咬牙切齒的哼唧著。
媽的!等老子一會趁你不注意,造反錘不死你丫的!
不過,饅頭好香啊!
雖然沒有小學生那樣早產又是肉粥又是雞蛋的,可工地上也是白麵大饅頭管夠,就著鹹菜填進肚子裡,也比在隴上時候飢一頓飽一頓強多了,不少本來打算拿到工具之後立馬就反抗叛亂的羌人,在吃了第六個饅頭又喝了一大碗茶水之後,也打著嗝推遲了叛亂計劃。
媽的!先吃這些漢狗兩天,到時候再錘死他丫的!
然而,吃飽了早餐上工起來,這民族矛盾居然又迅速轉變成了內部矛盾,人心最是善變的,而這些年王厚老闆當的明顯格外精通。
拎著錘子搬磚頭上牆,齜牙咧嘴呵斥叫罵最多的不是維持治安的漢軍,而是那些老工人,幹了一年的東羌人!
“你是豬嗎?砌個牆都不會,水泥抹足了!那錘子用力錘進去!”
“邊都沒齊,你眼睛長屁股上嗎?”
“媽的!漢人走狗!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蠻夷,蠢還不讓說了,你要幹什麼?”
“老子削死你!”
沒幹幾十分鐘,晃晃悠悠的腳手架上,東羌人和西羌人居然先幹起架來,還不是一兩個,好幾百好幾百的掐成一團,倒是慌得看管的漢人邊上直嚷嚷。
“別他孃的打了!中午還想加肉不?”
“媽的!今個老子非得削死這些漢人走狗,羌中敗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