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安市城的確是險要,位於千山雄嶺之上,居高臨下,還扼守東西南北幾條山嶺要道的交匯點,六萬多打了幾百年鍛鍊下來,關隴軍事貴族的精銳都沒咬下來,想要短時間攻克,還真是男上加男。
不過唐太宗這一戰也是因為隋煬帝敗的出了心理陰影了,戰略上太過保守,安市雖然是通向鴨綠江對面高句麗都平壤的最佳道路,卻不是唯一道路,大唐有水軍四萬,直搗高句麗都平壤或者再穩一點走海邊水陸並進取烏骨城,也就是後世丹東,兩條計策都可以用,唐太宗都沒有采納。
這次王厚不是向東的樂浪郡打,他是要向西北的遼東平原進軍,其實不取這安市城也沒關係,不過軍令如山,現在都開戰了,死傷了幾百號,仗就得接著打下去了,不然遇到堅城就避過,遼東諸世家也會對他青州王厚有了些許心理優勢,看輕於他,到時候再收遼東各地,這些土豪就得講條件了!
所以打發走了柳毅,王厚是直接把自己的嫡系部隊島城旅給調了過來。
相比於柳毅往上莽,島城旅佈置進攻就從容的多了,這兩天時間,王厚抓緊徵調民夫砍樹的成果被他們展現了出來,一個個原木釘成的大板子柵欄被部隊扛了出來,在城頭上那些燕遼守軍驚愕的目光中,先是山腳下距離城牆一百米擺上了一排,然後兵士頂著木板柵欄前進,逼近到八十米再往雪堆裡一插擺上一排,然後是層層突進。
一下午時間,在守軍大眼瞪小眼中,靠著烏龜行進法,島城旅愣是把柵欄前哨陣地逼到了距離安市城城低下不到二十米的距離。
嗖~
傾斜的山坡上,柵欄接近四十五度斜插進雪堆裡了,透過木頭上摳出來的窟窿,親自奔到前線的蔣義渠親手又射了一弩,老傢伙人老眼睛居然沒老,正好一箭紮在了個看著乾瞪眼的守軍脖子上,撲騰一聲,那守軍跟個麻袋似得就重重跌落下了城頭。
這一下,安市城上的守軍炸了鍋,一個個大呼小叫著把弓箭抻了出來,箭雨鋪天蓋地般的落下去,不過多數卻是噼裡啪啦的射在了木頭柵欄上,給柵欄彷彿種了一層蘆葦那樣,躲在柵欄底下的島城旅屁事兒沒有。
“磨刀不誤砍柴工啊!”
樂呵呵的對著戰場抻了個懶腰,旋即王厚是舒服的對著諸葛櫻一歪腦袋。
“吃飯去!”
…………
猶如螞蟻那樣攀附攻城連續進行了三天,換了個主將,就射了一箭,卻是一下子就讓城頭的燕遼難受起來,半夜十分,趁著夜色,順著牆頭上向下,一個個大土籃子被吊了下來,兩個守軍懷抱著油罈子,柳絮等引火物,悄咪咪的就奔著樹立在城牆下頭的柵欄行進了來。
不過要說幹壞事兒都想到了一塊去了,拎著油罈子,這些燕遼的敢死隊才剛下城沒走多遠,眼見著那些柵欄後頭,居然是黑乎乎的也冒出來不知道多少黑影,搖晃著奔著城頭溜去。
嚇得三魂兒跑了兩魂兒,敢死隊也是回頭撒腿就跑,片刻之後,整個城牆上叮叮咣咣就響起了銅鑼來,一個個火把把山城照耀的通紅,經常在千山中狩獵的獵戶們拎著弓箭焦慮的就像下射著,噼裡啪啦的箭雨打在那些黑影上噗噗作響,一層層的黑影直接撲倒在了地上,有的人似乎撒腿就跑,有的則又是悍不畏死的向前衝,嘶吼聲,吶喊聲,震撼了整個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