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今年初雪,下的也不小,鵝毛大雪翩然而落,把水泥堆砌的牆頭都澆灑的一片素白,這年頭還沒有國際公約,王厚也不是啥人道主義戰士,俘虜實在是沒人權,大軍最邊沿,這些燕遼軍的俘虜們縮在一個個臨時搭建,四面透風的草棚子裡,凍得哆哆嗦嗦著,只能抱成一團取著暖。
而黑山軍如今是體會到了“組織”的溫暖,這才剛到,帳還沒打,就先發東西。
一人兩套白色的青州棉大衣,還有一條棉被子,住的也是日照生產的帆布帳篷,就是比那些俘虜高出一頭來。
站在高聳的金州防牆上向下眺望,整個軍營中到處都是一片熱熱鬧鬧,島城胡家的運輸商行直接將棉衣運到軍營裡,然後軍士們歡天喜地的一個個領取著,看著熱鬧的一幕,王厚自己則是有點發愁的皺著眉頭。
“那小子真回連角城了?”
“曹三公子的確回連角城了,不過老爺,曹三公子走時候可是很憤怒的,萬一他回鄴城,和丞相嘀咕您幾句,丞相那頭恐怕您不好交代吧!”
下意識的回頭張望一眼,也換上了套小棉衣,身上還批了件厚重的皮斗篷,諸葛櫻也是在那兒跟著犯愁的擔憂著,不過聽了她的話,王厚卻是不在乎的一甩衣袖子。
“不好交代也是明年入春之後的事情了!本座現在關切的只有眼前!他姓公孫的三把斧本座可是全都接下來了!現在也輪到本座出招了!”
目光越過繽紛的降雪,落在大雪天陰沉沉的遼東大地上,王厚的瞳孔卻是格外的澎湃。
爭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雖然冬天大雪飄零,可對於青州來說,卻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一個月的戰爭,公孫家的主力部隊基本上被殲滅,而遼東大雪之季,襄平既沒機會將東線伸入朝鮮半島的最後一部分兵力調回,也沒法向北方,縮在各個山城,或者西方已經被打散了的烏桓諸部,鮮卑諸部求援。
雖然嚴寒的天氣對進軍會造成格外大的困難,就算大帝拿破崙都敗在了沙皇俄國恐怖的冬天裡,可禍兮福所倚,這三個月寒冬內,已經連戰連敗的燕遼,只能獨自來面對青州的怒火。
就和拿破崙攻沙皇俄國那樣,眺望著茫茫大雪,王厚也是豪氣非常的昂然喝道。
“今年春節,本座要在他襄平城渡過!”
“屬下遵命!”
裝逼的男人最有魅力,看著王厚這霸氣十足的宣誓,諸葛大小姐一雙眼眸中,都直冒著小星星。
…………
不過裝逼只能爽一時,要想一直爽下去,還要投入實力把這個裝出來的逼實現了才行,現在王厚就有這個實力。
建安八年的最後一個月裡,公孫家位於遼東最南端的北豐縣城是徹底熱鬧了起來。
城上,一個個世家豪族的佃戶守軍凍得哆哆嗦嗦,驚惶失措的拎著同樣被凍得發硬的角筋弓,恐懼的向下張望著,頂著風雪,城下端,成群的燕遼軍卻是扛著沉重的登城雲梯,吶喊著向城頭衝了上去。
這些雲梯本來是公孫家打造,預備運用在連角城上的,結果到頭來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被用在了自己身上,而且不僅僅是軍械,就連攻打縣城的主力部隊,都是本來屬於公孫家的燕遼軍。
站在縣城下,眺望著青灰色的城牆,柳毅止不住的唏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