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王應是刺客,披麻必是怪物。小夥子,我問你一句,如果給你爺爺披上麻,他到底是人,還是怪物呢?”
這人不走,竟然說起了這首打油詩。
我對這人沒什麼印象,畢竟,都十多年過去了,當年還小。但是,這首打油詩我記得非常清楚,他一定就是當年借水喝的貨郎擔兒!
抬頭一看,越看越像。
“怎麼,想起我來了?”那人問。
我沒理會他。
有木它是棵樹,是槐樹的槐,有人做不了主,是傀儡的傀,獻王應是刺客,古稱玫瑰為刺客,指的正是玫瑰的瑰,披麻必是怪物,所說的是魔鬼的魔字。槐,傀,瑰,魔,去掉那些加上去的偏旁部首,全都指向了一個字。
鬼。
所以,當年的貨郎擔,留下那張字條,說的就是我家裡有鬼。
如今他再來,把矛頭直接指向我爺爺,他的意思很明顯,他說我爺爺是鬼。這純粹扯淡,這麼多年,我跟我爺爺相依為命,我能不知道我爺爺是人是鬼?貨郎擔來者不善,我不可能讓他害了我爺爺。所以,那貨郎擔兒問的時候,我硬氣的回答:“披上麻,我爺爺他也不是怪物。你沒影子,我倒要問問,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進我家門?門上有門神,院裡有鎮宅神,房脊上有照骨鏡,識相的,趕緊滾!”
那照骨鏡,就是一個八卦鏡,是牛大黃讓我放上去的。
那貨郎擔的腳底下我也瞅了,的確沒有影子。同時,他的腳上也穿著一雙黃麻底,白紙鞋,死人穿的那種。
腳不著地,離地二寸,他絕對不是活人。
我剛才的一句話,呵斥的貨郎擔一愣,這都是我跟爺爺學的,見爺爺以前治那種鬧撞客的,都是這種路子,我就是照葫蘆畫瓢。
然而,這人陰翳輕蔑一笑,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了我爺爺那屋。
我的話,好像根本唬不住他。
“小夥子,你終年跟一個死人住在一起,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你爺爺的事,否則,我等下帶你一起走哦!”貨郎擔嘴角一挑,說話愈加冰冷。
他說完,徑直朝我爺爺那屋走去。
一股陰風襲來,整個院裡立刻冷了幾分。
見此情形,我心說壞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面對這麼一個詭異的貨郎擔,大步過去,擋在了他的前面。
牛大黃所指的陌生人,並非那個道士,而是這個貨郎!
此時,我和這個貨郎擔之間,只有半米不到的距離,夜色沉降,這種距離我才看清楚他的面貌。
這一眼,我被嚇得腿都要軟了。
貨郎擔眼窩深陷,嘴唇黑得嚇人,臉上起著青筋,有爛皮肉掛著。
“人有人道,鬼有鬼途,小夥子,你擋不住我的!”貨郎擔說完,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