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的翻子拳不如你……”
“……那是!誒嘿嘿~~”
“……我練的是槍法……”
“……哼哼,我們華夏軍也有一種槍法……”
曲龍珺看著幾人的模樣,終於是端著水盆,先到銀瓶身邊,給她擦拭嘴角的淤青和肩膀上的擦傷,寧忌從那邊扔過來一包金瘡藥,之後與岳雲一面爭吵一面虛空過招,爭論翻子拳和所謂“軍道殺拳”的異同,軍道殺拳這東西自然是父親寧毅胡謅的,寧忌純粹騙傻子,但名稱可以作假,拳法卻是真的,爭吵片刻,又撲將上去,打在了一起。
曲龍珺看了都覺得疼,但今日還有其它的事情,她明白寧忌這番打鬥的考量,倒也不好去勸,只是每當寧忌捱上一拳時,眼角心疼到暗暗抽動。一旁的銀瓶原本也想繼續過去晨練,此時倒也柔聲安慰:“沒事的,兩個人都皮糙肉厚,內家功練得不錯,眼下也是相互錘打,震盪內息,打完之後,其實都有好處。”
片刻後笑道:“你倒是好心,不去幫他,卻來幫我治傷,妹子你叫什麼名字?指定不叫龍傲天吧?”
“我叫曲龍珺。”
“我叫嶽銀瓶。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的嶽銀瓶。”
“我知道,岳家姐姐你的武藝好厲害。”
“還是不如西南。”銀瓶望向打鬥的兩人,“我在他這等年紀,卻沒有這等武藝。你知道嗎……我和我這傻弟弟,當年還被女真人抓住過,是西南的寧先生救了我們。”
“啊?”
曲龍珺倒是未曾聽過這件事情,眼睛一眨,正要詢問,陡然間天旋地轉,她被銀瓶伸手便推了出去,身體在院子裡翻滾,還未反應過來,耳聽寧忌的罵聲響了起來:“你幹嘛呢死女人。”
“我也覺得你們沒成親就睡在一起,傷風敗俗。”銀瓶的話音冷冽,隨即聽得她笑起來:“嘿,換手……”
……
雞飛狗跳的清晨。
連續幾輪的打鬥將院子裡罈罈罐罐毀壞殆盡,晨風吹起來時,銀瓶從外頭端進來了由籠屜裝著的早點,熱氣蒸騰間,她用白霧燻著她腫得像饅頭的臉,岳雲換了新衣服出來,走路有點一瘸一拐。
寧忌坐在屋簷下,目光桀驁地用紗布將自己包成一隻耳。
“——女人的臉你也打!”銀瓶將籠屜放下,用手指戳自己腫起來的臉頰,極為不爽。
寧忌將右手伸了出來,露出上頭帶血的牙印:“你咬人,虧你是岳家出來的,周侗的徒孫女,你咬人!”
“我真要是用死力咬,你那隻手就沒了!”銀瓶坐下來,偏著頭,“而且,當時的情況,咬人是正確的判斷。你已經輸了。”
“我練過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你用力咬也沒用!”
“哼,我看不像,你吹什麼牛呢,有種你再打過來,我把你肉撕下來,你就廢了!”
“哈哈,你跟我聊有種……”
“要不然再來啊……”
“我剛剛去茅房沒洗手,我手上有屎。”寧忌將手臂伸出來。
頂著半邊豬頭臉的銀瓶微微愣在了那兒,一時間與寧忌大眼瞪小眼,有點反應不過來。她自小在軍伍之中長大,固然見慣了粗野的男人氣息,但即便在岳家軍中,與她比武對壘的部分年輕人也大都會將她當成岳家的千金、心中的女神,在她面前表現男子氣概的很多,上了戰場能託付後背的很多,類似寧忌這種為了讓對方吃癟敢於放棄節操的,確實一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