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孝倫坐在側後方的凳子上,慶幸霸刀眾人並未真的給他開後門,讓他進入黑旗軍當了教官——乾點其他事情倒還可以,當了教官,過不多久難免被毆打致死——如此看來,父親與霸刀那邊,確實是有些真交情的。一開始差點誤會了他們。
……
上完廁所的楊鐵淮從下頭走上來,在華夏軍士兵的“護送”下又回到了後方的座椅上。
他看著士兵在廣場上聚集,城內似有無數人在呼喊。時間逐漸過去,不遠處兩名華夏軍士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人們在議論、交談,偶爾有人回頭,似乎也都似笑非笑地嘲弄了他一眼。以他過去的江湖地位,他每次都在坐在前排的,只有這一次被安排在了後方……
他望向北面,看著那邊的寧魔頭、秦紹謙等一眾惡人,是他們踐踏了武朝的道統,是他們用各種手段離間著武朝的眾人,他恨不得立刻衝過去,用力撞死在寧魔頭的臉上,可這些惡人又豈有那麼容易對付?他們早就做了準備,盯住了自己,可笑這所謂觀禮臺上的眾人,無人意識到這一點。
你們看看那兩個華夏軍計程車兵,他們就是寧毅安排著過來對付我的。
沒有人看到。
楊鐵淮在那兒怔怔地坐了許久。
終於,他深吸一口氣,第三次站了起來,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出觀禮席。
士兵又走了過來:“楊老先生這又是要去哪……”
“我下去,有事,不看了。”楊鐵淮目光冷峻地盯著他,“可以嗎?”
“哦,當然可以,我送您下去。”
士兵將他送出觀禮臺,隨後送出勝利廣場的內圍。
這個時候,兩支軍隊作為代表的四千餘士兵已經在廣場上集結,關押俘虜的車輛也到了,一批一批的俘虜正從車上下來,排列在廣場側面的空地上。廣場周圍的街道上幾乎人山人海。
陽光掛在天空中,楊鐵淮深吸了一口氣,長空寥廓,成都城內色彩紛呈,但這一刻,對他而言,所有東西都是灰色的。
附近的家丁、學生已經看到了他,從遠處往這邊艱難地過來。老人撩起長袍,步伐匆匆地朝著附近除勝利廣場外最高的一所茶肆奔跑而去。
那所茶肆有三層樓高,算上屋頂,便有四層了。老人在樓下交了錢,接受了檢查,隨後一路往上。
茶樓上的人群正在眺望著不遠處的動靜,眼下沒有任何人看見他。
****************
華夏第五、第七軍的旗幟在勝利廣場上正式會師,在簡單的儀式後,它們與代表華夏軍整體的黑底辰星旗一道升起在高空中,周圍又有數十面帶著各團番號的軍旗拱衛排開。
完顏青珏被拖下了馬車,被士兵領著站在了廣場東南側的空地上,他們這裡只能遠遠地看著那邊旗幟的升起,會師步驟的進行,當然,他心中明白,無非都是過場,都是演戲。
附近的街道上聚集了許許多多的人,到了近處才被華夏軍隔離開,那邊有人將泥巴扔向這裡,但此時此刻,扔不到女真俘虜身上了。有人街邊跪著大哭大罵,或許是因為自己這邊殺了他的親人。也有少數人想要衝過來,但華夏軍予以了制止。
其實完顏青珏也無所謂受點折辱,但華夏軍總是這麼奇怪,也沒有辦法。
不遠處的街頭上,宣講員正在將廣場裡的動靜大聲地朝外複述,完顏青珏並不在意,他只是側耳聽著有關自己這些人的事情。
不知什麼時候,他終於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