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三刻,轟鳴的戰鼓聲似乎漸近了這邊的廣場。
觀禮臺上,幾名安排好負責接待和解說的華夏軍成員開始勸說一種宿老、大儒落座並且安靜,楊鐵淮朝前方望去,北面那裡,寧毅等人似乎也已經出來了。
他站起身,準備朝著前方觀禮臺的邊沿走過去。
兩名華夏軍士兵走了過來,伸出手攔住了他。
“楊老先生,時間快到了,還請落座觀禮。”
“我就看一眼。”
“請落座觀禮,不好擋住別人是不是?”
“不是還沒來嗎……”
“對不起。”
兩名華夏軍軍人笑著伸手攔著他,他們身強力壯,老人根本過不去,兩人雖然穿著軍裝,那笑容看起來又不像是真正的前線戰士。而且道歉也道得太隨意。
老人想了想,坐回了原位。
過不多時,第一批的兩撥士兵從不同的方向、幾乎同時進入廣場當中。
老人又站了起來,他走出幾步,兩名士兵又過來了。
“我、我上個茅房。”
“請,我帶您去,廁所在下邊……”
士兵帶著他下去了。
……
於和中坐在觀禮席的前排,看著士兵整齊地列隊進入廣場。
他與嚴道綸雖然是接了劉光世的任務過來,但由於明面上並未加入使節團,因此位置被安排在了與一眾大儒名宿相同的東側觀禮臺。
這一刻他並未注意到觀禮臺側後方那位名叫楊鐵淮的老人的異動。他對於戰爭、軍隊也不甚瞭解,眼見著軍隊踏著整齊的步子進來,心中覺得有些花俏,只能隱約感覺到這支軍隊與其他軍隊的些許不同。
內行看門道,外行只能看熱鬧,這邊以書生居多,聽得眾人當中便有人說話:“看起來精氣神是有些不同,可是把這訓練的時間就浪費在這步子上……走得如此整齊上了戰場又能有多大用,我看哪,吹毛求疵……”
“打了這麼些年,黑旗總算有些本錢拿出來顯擺了,今日這麼多人在臺上看著,他們把步子走整齊些也是可以理解。只是不知道臨時訓了多久……”
“佇列前方的傷員很有意思,戰場上斷手斷腳還能活下來這麼許多,說明華夏軍的隨軍大夫都相當了得,兄弟我最近看過了華夏軍的許多地方,他們於外傷跌打上,頗有建樹……”
“許兄窺一斑而知全豹,委實了得……”
眾人的說話聲裡,於和中也忍不住想要點頭應和。隨即聽得有人開口說道:“華夏軍軍紀森嚴,你們覺得全無用處的步伐,他們都能練到這等程度,說明軍隊當中令行禁止。一旦上了戰場,軍隊命令前進,軍中將士便知道身邊無人會退,爾等如此輕浮,可能說說西南以外,有那支軍隊能做到這等程度啊?”
這說話聲令得於和中內心警醒,但隨即淹沒在眾人的交談聲內,眾人只做沒有聽到,並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