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曦撇了撇嘴,寧忌看了幾眼,卷宗都差不多,皆是鄭七命等一幫人對寧忌戰場表現的講述,後頭各人也已經簽押完畢:“這個是……”
“當然是有用的,跟我現在的事情有關係,你不用管了,簽字畫押,就表示是對的……我本來都不想找你,但是得有個步驟。你先簽押,鴨子得上來了。”
“什麼事啊?”寧忌皺眉。
“那我能跟你說嗎?軍事機密。”
“是不是我三等功的事情?”
寧忌看著寧曦,寧曦扶住額頭:“……”
“……哥,我聽說爹不肯給我那個三等功,他也是想保護我,不給我就算了吧,我也沒想要。”
“……你先簽字,他們說的不是假話吧。不是假話這個功就該給,你拿命拼的。”寧曦這樣說著,眼見寧忌仍然猶豫,道,“而且是爹讓我幫你申訴的,說明他也願意把這個功給你,我知道你視功名如糞土,但這關係到我的面子,我們倆的面子,我非得申訴成功不可……這幾天跑死我了,都不是這些供詞就能搞定,不過你不用管,其他的我來。”
寧忌嘆了口氣,一份份地畫押:“我真的不太想要這個三等功,而且,這樣子申訴上去,最後不還是送到爹那邊,他一個打回,哥你就白忙了,我覺得還是不要浪費時間……”
“你不懂,走了程式以後,爹反而會認的,他很重視這個步驟。”寧曦道,“你雖然最近在當醫生,但是知道成都主要要辦什麼事吧?”
“成立代表大會,昭告天下?”
寧忌如此回答,寧曦才要說話,外頭小二送烤鴨進來了,便暫時停住。寧忌在那邊畫押完畢,交還給兄長。
寧曦收好卷宗,待房間門關上後方才開口:“開代表大會是一個目的,另外,還要改組竹記、蘇氏,把所有的東西,都在華夏人民政府這個牌子裡揉成一塊。其實各方面的大頭頭都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怎麼改、怎麼揉,人員怎麼調動,所有的計劃其實就已經在做了。但是呢,等到代表大會開了以後,會透過這個代表大會提出改組的建議,然後透過這個建議,再然後揉成政府,就好像這個想法是由代表大會想到的,所有的人也是在代表大會的指揮下做的事情。”
店裡的烤鴨送上來之前已經片好,寧曦動手給弟弟包了一份:“代表大會提意見,專家做解法,人民政府負責執行,這是爹一直強調的事情,他是希望往後的絕大部分事情,都按照這個步驟來,如此才能在將來成為常例。所以申訴的事情也是這樣,申訴起來很麻煩,但只要步驟到了,爹會願意讓它透過……嗯,好吃……反正你不用管了……這個醬味道確實不錯啊……”
寧曦開始談美食,吃的滋滋有味,黃昏的風從窗戶外頭吹進來,帶來街道上這樣那樣的食物香氣。
寧曦間中詢問一句:“小忌,你真不參加這次的比武大會嗎?”
寧忌道:“也沒什麼厲害的。我要是參加少年場的,就更加沒得打了。”
寧曦便不再問。事實上,家裡人對於寧忌不參加這次比武的決定一直都有些疑問,不少人擔心的是寧忌自從與母親探望過那些戰友遺孀後情緒一直不曾緩和過來,因而對比武提不起興趣,但事實上,在這方面寧忌已經有了更為開闊的計劃。
他早已做了決定,等到時間合適了,自己再長大一些,更強一些,能夠從成都離開,遊離天下,見識見識整個天下的武林高手,因此在這之前,他並不願意在成都比武大會這樣的場面上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往後去到其他地方,寧忌這個身份終究會給他帶來比一般人更多的危險。他雖然仍舊年少,但在戰場上見過了許多生死,便不會盲目地自大。相對於武者或是什麼衣著光鮮的公子哥身份,一個遊歷天下的大夫,能夠走得更遠也更安全——畢竟誰也不至於隨便殺大夫——這也是他近來不斷練習醫術、為人療傷治病的原因。
當然,他心中的這些想法,暫時也不會與兄長提起——與家裡的任何人都不會透露,否則將來就沒有走的可能了。
他想到這裡,岔開話題道:“哥,最近有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人接近你啊?”
“什麼?”寧曦想了想,“什麼樣的人算奇奇怪怪的?”
“嗯,譬如說……什麼漂亮的女孩子啊。你是咱們家的老大,有時候要拋頭露面,說不定就會有這樣那樣的女孩子來勾引你,我聽陳爺爺他們說過的,美人計……你可不要辜負了初一姐。”
他一個才十四歲的少年人,說起美人計這種事情來,委實有點強作成熟,寧曦聽到最後,一巴掌朝他腦門上呼了過去,寧忌腦袋一晃,這巴掌從頭上掠過:“哎呀,頭髮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