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又是微熹的清晨、喧囂的日暮,雍錦柔一天一天地工作、生活,看起來倒是與旁人無異,不久之後,又有從戰場上倖存下來的追求者過來找她,送給她東西甚至是提親的:“……我當時想過了,若能活著回來,便一定要娶你!”她一一予以了拒絕。
如果故事就到這裡,這仍舊是華夏軍經歷的千萬悲劇中平平無奇的一個。
六月初五,她下班的時候,在張村前方的岔道上看見了正揹著包裹、風塵僕僕的、與幾個相熟的軍屬大媽噴口水的老男人:
“……哈哈哈哈哈,我怎麼會死,瞎說……我抱著那混蛋是摔下去了,脫了盔甲順著水走啊……我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哈哈哈哈……人家村子裡的人不知道多熱情,知道我是華夏軍,好幾戶人家的女兒就想要許給我呢……當然是黃花大閨女,嘖嘖,有一個整天照顧我……我,渠慶,正人君子啊,對不對……”
雍錦柔站在那裡看了很久,眼淚又往下掉,一旁的師師等人陪著她,道路那邊,似乎是聽到了訊息的卓永青等人也正奔跑過來,渠慶揮手跟那邊打招呼,一位大媽指了指他身後,渠慶才回過頭來,看到了靠近的雍錦柔。
“哎,妹……”
啪的一聲,雍錦柔一巴掌就揮了過來,打在渠慶的臉上,這巴掌聲音清脆,一旁的大媽們嘴巴都變成了圓形,也不知道當勸不當勸,師師在後面揮手,口中做著嘴型:“沒事沒事沒事的……”
“……你打我幹嘛!”捱了耳光後,渠慶才把對方的手給握住了,幾年前他也揍過雍錦柔,但眼下自然沒法還手。
“……你沒有死……”雍錦柔臉上有淚,聲音哽咽。渠慶張了張嘴:“對啊,我沒有死啊!”
“——你沒死寄什麼遺書過來啊!”雍錦柔大哭,一腳踢在渠慶小腿上。
“……啊?寄遺書……遺書?”渠慶腦子裡大概反應過來是什麼事了,臉上罕見的紅了紅,“那個……我沒死啊,不是我寄的啊,你……不對是不是卓永青這個王八蛋說我死了……”
卓永青已經奔跑過來,他飛起一腳想要踢渠慶的:“你他孃的沒死啊——”但由於看見渠慶和雍錦柔的手,這一腳便踢空了。
毛一山也跑了過來,一腳將卓永青踢得滾了出去:“你他孃的騙老子啊,哈哈——”
卓永青抹著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兄弟重逢,原本是要抱在一起甚至扭打一陣的,但這時候才都注意到了渠慶與雍錦柔握在空中的手……
夕陽之中,眾人的目光,頓時都靈活起來。雍錦柔流著眼淚,渠慶原本稍稍有些臉紅,但隨即,握在空中的手便決定乾脆不放開了。
……
“……兩個人啊,終於決定要成親了。”
六月十五,終於在成都見到寧毅的李師師,與他說起了這件有趣的事。
這是在華夏軍最近經歷的無數悲劇中,她唯一知道的,變成了喜劇的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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