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陳婉又拿出了自己的辭職報告,遞給了趙和正,道:“趙主任,我現在正式向公司遞交辭職申請,請您按照流程處理吧。”
趙和正一下子為難起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接這份辭職報告。
陳婉見他表情糾結,便把辭職報告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道:“趙主任,我先出去了。”
陳婉走後,趙和正拿著她的辭職報告也匆忙去了展運的辦公室。
展運聽完趙和正的彙報,看著他遞上來的辭職報告,氣的暴跳如雷,三兩下把辭職報告撕得粉碎,怒氣衝衝的對趙和正說:“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陳婉把合同簽了!”
趙和正尷尬的說:“展臺長,您這不是難為我嗎,她不願意籤,我也沒辦法逼她籤啊,她現在是鐵了心要辭職,說什麼都沒用,再說她只是咱們臺的實習主持人,我就算想強留她也最多隻能強留一個月,更何況,萬一她一不高興直接不來了,我們也拿她沒有辦法,最多最多扣發她所有未發的工資,僅此而已。”
展運憤怒的質問:“你們人事部門在定合約的時候難道沒有給對方定違約責任嗎?難道沒有那種,她如果單方面提出離職,我們有權要求她賠一大筆錢,或者有權要求她在幾年之內不允許從事相關行業的競業條款嗎?”
趙和正訕笑道:“這是給實習主持人的合約,說白了就是實習生啊,咱們本來就沒在合約裡承諾什麼義務,又怎麼可能給人家制定這麼多的限制,如果實習合同都這麼嚴苛、弄得跟賣身契一樣,咱們還怎麼招實習生啊?在行業裡會顏面掃地的。”
展運知道自己發火發的有些站不住腳,但依舊難以控制心底的怒氣,對趙和正說道:“你去把陳婉給我叫過來!”
幾分鐘之後,陳婉和趙和正一起來到展運的辦公室,展運剛才的憤怒已經消失不見,轉而換上了一種上級體恤下級的態度,先是對陳婉的工作噓寒問暖,又表示臺裡這段時間確實有些忽視了對陳婉出鏡的安排,最後說臺裡已經決定重點栽培她,很有技巧的帶出想讓陳婉籤正式合約的訴求。
陳婉出於對領導的尊重,一開始並沒有打斷他說話,等他說出簽約的要求之後,陳婉聲音不大,但語氣堅決的說:“展臺長,謝謝您的栽培,不過我真的已經決定要辭職了,所以只能謝謝您和其他臺領導的好意,抱歉了。”
展運很有風度的笑道:“辭職簡單,一份手續的事兒,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辭職,你將失去多少東西?”
說著,展運沒給陳婉說話的機會,又道:“待遇上就不說了,機遇上也不說了,就單說咱們的福利,你知道,咱們臺每年都有一批特批的戶籍指標,還有職工住房的待遇,戶籍指標有多大的意義不用我多說吧?單就職工住房這一項,你知道會給你在燕京買房節省多少錢嗎?至少比市面價格節省一半!你也不想在燕京漂了好幾年之後,還是苦哈哈的租房住吧?如果簽了正式合約,這些福利我都會給你爭取,讓你在一兩年之內,就能在燕京安穩下來。”
陳婉淡淡說:“展臺長,說實話,其實我對燕京戶口沒什麼興趣,至於您說的職工住房我也不感興趣,我來咱們臺裡上班之前,家裡就已經在附近給我買過房了,所以我也不需要租房。”
不是陳婉有心炫耀,而是她發現,展運把她看的太輕,認為她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改變決定,所以才給了對方一個溫柔的反擊,而且,她心裡覺得有些奇怪,展運為什麼壓著不讓自己走?按理說,自己這種級別的員工,根本就不需要他出面來跟自己溝通,現在他拼命要把自己留下,怎麼都覺得有些動機不純。
展運半晌無語,隨後先是對旁邊的趙和正說道:“小趙你先去忙。”
趙和正點了點頭,轉身出了辦公室。
展運這才對陳婉說道:“陳婉通知,你還年輕,有些時候年輕氣盛一些也可以理解,不過呢,有些時候也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做事,臺里正要重用你的時候,你提出辭職,對得起臺裡這半年來對你的栽培嗎?”
陳婉聽到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心裡也有了幾分怒氣,語氣也有些硬了起來,說:“展臺長,我來臺裡半年了,一次出鏡的機會都還沒有得到,如果不是工牌上寫著實習主播四個字,我甚至都以為自己是節目組的幕後工作人員,您說臺裡這半年對我的栽培,難道就是指這些嗎?”
展運含糊其辭的說道:“這半年沒有出鏡並不是臺裡有意不讓你出鏡,而是要在出鏡前給你充分的歷練,你看,現在不就是準備給你轉正嗎?而且還會給你安排一檔你自己的節目,這不是馬上就苦盡甘來了?”
陳婉看著展運,認真說道:“展臺長,麻煩您給我安排一下辦手續的事情吧,我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要辭職了,無論您怎麼說,我都一定要辭職。”
展運一聽陳婉把話說的這麼絕對,表情也一下子沉了下來,盯著陳婉帶著幾分威脅的說道:“我勸你再仔細考慮考慮,可能是你的家庭條件還不錯,所以你把很多事情都想得很簡單,我在廣播電視行業做了二十多年了,國內的電視臺方面人脈資源非常廣,只要我一句話,你離開燕京衛視之後絕對進不了任何一家省級衛視臺,最後要麼去三五線小城市的電視臺混吃等死,要麼乾脆離開這個行業,我想你也是在主持領域很有抱負的人,不會願意讓自己的職業道路走進死衚衕吧?”
陳婉沒想到展運勸說不成,竟然還威脅起了自己,一想到之前一直在臺裡遭人擠兌、受人委屈,現在要辭職還要被這般威脅,她便憤怒的對展運說道:“展臺長,你想怎麼樣都隨你,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邁進燕京衛視一步!”
說罷,陳婉轉身離開,任由展運在身後大喊大叫,她連頭也沒回。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之後,陳婉徑直出了電視臺,一出門,給李牧打了個電話,開口便道:“壞小子,我辭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