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布魯克林對羅伯特·戈登的指控是說得通的。羅伯特·戈登長時間的沉默令布魯克林皺起了眉頭。
他期待的是羅伯特·戈登激烈的反抗,再被他無情地鎮壓,他期待的是酣暢淋漓的搏殺,就像貓戲弄老鼠那樣。
現在他鬆開貓爪,滿心期待地等著老鼠逃跑,倉皇,四處亂竄,一遍又一遍地被他抓回來,按在爪子下面,最後不得不絕望地承認根本沒有逃生的可能,然後被他吃掉。
可他鬆開了爪子,老鼠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敢於聯絡【愛國者】買他命的人不可能這麼膽小!
這既不符合布魯克林的期望,也不符合羅伯特·戈登的‘人設’。
“羅伯特·戈登教授,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布魯克林皺著眉,起身繞過講桌,來到羅伯特·戈登面前問道。
門口的哈里森不動聲色地跟著走了幾步,跟布魯克林保持在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
聽了布魯克林的控訴,哈里森對自己的‘前任’是有些看法的。一名保鏢,不說有多優秀,能料敵機先,僱主的敵人還沒動手呢就先將針對僱主的行動破壞掉,最起碼也應該做到在危險來臨時保護好僱主,儘量不讓僱主受傷。
最最起碼也應當確保僱主不會有生命危險!可他聽到了什麼?20槍!
他整個服役生涯裡都沒捱過這麼多槍子。哈里森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布魯克林的後背,感嘆著布魯克林生命力的頑強。
如果不是妻子的事,他都要懷疑布魯克林是受上帝保護的天選之子了。
哈里森將視線轉移到羅伯特·戈登身上,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在威脅布魯克林安全之前及時出手。
布魯克林並不知道哈里森的想法,他只是認真觀察著羅伯特·戈登,想從他的臉上探尋一個答桉,一個有關對方異常反應的解釋。
羅伯特·戈登終於開口了。
“那是我的個人行為,跟耶魯無關。”羅伯特·戈登說著,肩膀跟著垮塌下來,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精氣神一樣。
他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有氣無力,就像被捉髒在場的賊,生無可戀。
“我不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不喜歡你。”羅伯特·戈登說道
“也許你對我沒什麼印象,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那座小禮堂,哈佛準備為來利·克魯舉行追悼會。”布魯克林想了想,沒有印象。
那是他第一次以哈佛人的身份出現在哈佛,是他第一次走進哈佛派,走進更高層級的視野之內。
但他確實沒什麼印象。當然,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番話的含義。羅伯特·戈登將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他打算把耶魯摘出去,自己背鍋!
這可不行!玩耍羅伯特·戈登固然爽,布魯克林的目的卻不僅僅是這樣。
“抱歉,我不記得當時耶魯的隨行人員中有你的存在,不過那場追悼會我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做過任何事。”布魯克林說道
“考慮到耶魯對哈佛的仇視,不能排除是耶魯指使你這樣做的可能。畢竟你們的院長先生非常喜歡對別人家的事指手畫腳。我們在紐約開會他都要‘參加’。”
“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羅伯特·戈登似乎想通了什麼,聳聳肩道
“我說的是事實,我就是不喜歡你,所以僱人殺你。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他重複了兩遍‘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布魯克林從他面部肌肉的活動中依稀辨認得出撒謊的痕跡。但就像羅伯特·戈登說的那樣,他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了。
羅伯特·戈登已經將責任攬過去,背在自己肩上,他已經承認這完全是個人行為,與耶魯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