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阿立自然是宮裡頭的人都頭一份清楚的御前侍衛。
阿立冷眼一掃,道:“大膽御林軍,見了皇上竟不下跪!”
御林軍紛紛環視,如今已是瞧不見當時手握令牌的人了。
既無手握令牌者,眼下自然是聽命於阿立的。
御林軍紛紛將手中的武器撤下,跪倒在地,叩頭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風因眉宇間的陰霾中若黑雲,陰沉而晦暗。
十三忍住痛,手上已漸漸失了力道,“主子,她在那馬車上,被人帶出皇城去了。”
“馬車上的人呢?”沉淵般的眸底終生了幾分顏色。
“那裝作玉嬤嬤的人已被我刺了一劍……可我瞧著她身後還有人!”
十三的傷勢頗重,風因蹙眉,立刻將十三轉交給了林霄。
交代好宮裡頭的事情,再命人送信給衛處尹,風因長馬賓士,即刻朝皇城門外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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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顛簸。
本就被刺了一劍的田嵐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來,她捂住腰腹,血流如注,竟是如何也止不住。
“立刻尋一處醫館!”田嵐脆音微弱,防備地盯住了馬車裡的憐箏。
憐箏的手正被捆在身後,馬車顛簸的厲害,兩個軲轆繼續向前,毫無停歇之意。
田嵐的傷勢並不輕,越是顛簸,傷口就越加難以止血,如此下去只會流血而亡。
田嵐頓惱,忍痛伸手開了車門,撩開那帳子。
“我說,立刻將車給我停下來!”
馬車的軲轆滴溜溜地朝前滾動,門外頭莫冬青的背影竟是絲毫沒有動搖。
馬車裡靜了靜,唯有田嵐微喘的呼吸聲。
過了會兒,莫冬青冷冷道:“眼下後有追捕,若是停了,便得死。”
“方才那處就有醫館,你眼瞎了嗎?若是這樣下去,我橫豎都是死,不如死在醫館,尚有一絲鼻息!”田嵐的聲音陡然而起,含怒。
話音剛落,馬車的軲轆聲竟是漸漸的小了下來。
莫冬青緩緩停了馬車,他轉過身來,微涼地凝住了田嵐。
“若我說,我不想送你去醫館呢?”
憐箏心下一跳,怔愣般盯住了莫冬青。
往日那微微笑眼,現下卻如毒蛇一般的讓人望而生寒。
他藏得竟是比她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