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箏盯著衛處尹,一字一句說的詳細,“你想要那把皇椅,成為萬人之上的皇帝。”
兩個人的距離並不算太遠,可此時的衛處尹眸如夜色,倒像是頃刻拉遠了距離。
“他與你不同,他不想要。無論爭或不爭,他並不想爭,即便我問了,他若是要爭,也會直接開口說了來爭。”憐箏道。
“他與你不同,你對我留了防備,他對我毫無防備。”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裡的炭火燒得噠噠地響。
他忽然開口,輕聲問她,“你又如何分辨是真是假?”
“真亦假,假亦真。我若信便是真,反之則是假,他於我而言,就是真,無需分辨。”
話音剛落,馬車戛然而止,馬車外傳來阿立的敲門聲。
“主子,到了。”
憐箏忽然扭頭看他:“就像這話,主子不可能叫的我,便唯有王爺而已。”
“阿立跟在我身邊怕是屈才,下官用著也不甚舒坦,有勞王爺今日便帶回,若是不肯,便隨手賜了宮裡人也好,我身邊一人足矣。”
憐箏說完話,開啟馬車,下了車。
剛踩下地走了兩步路,憐箏回頭看向身後的阿立,“你家主子讓你回去了,不必跟著我。”
阿立忽怔,扭頭去看車內的衛處尹。
“十三,走。”憐箏淡淡回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好嘞。”十三笑意如風,從地上團了兩個雪球拋向一邊,連忙跑著跟上了。
阿立這才走到馬車邊上,低頭道:“主子,這如何處置?”
衛處尹坐在窗邊,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將昨夜你瞧見的那些都告訴我。”
“是,昨夜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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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箏和十三趕回了宮內的驗屍處,侍衛們依舊在門口守著,離開後並無一人進入過。
屍體擱了兩日,金琳身上的淤痕已經非常明顯了,一眼便能瞧得仔細和清楚。
死者有時候會因為剛死不久,身上的痕跡尚未完全顯露,可擱了幾日,所有的傷口都能辨別的格外仔細。
金琳原本蒼白的面頰這幾日乾癟了下來,兩頰便多出了些淺淤痕,淤痕為五個指印。
由於金琳的屍首就擱在臺上,這幾日天冷,屍體有些發凍,倒尚未出現腐爛的跡象。
“死者金琳,女,年約十六歲。”
憐箏走到屍體旁邊,從上至下開始詳細複驗體表的證據。
“除了當日的發現之外,死者的面部淤痕已經很明顯了,兇手試圖捂壓死者口鼻,導致兩頰留下的印記。”憐箏環顧兩側,察覺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