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過程漫長且殘酷。
東苑朝封建死板,宮女本就稽核嚴格,多少宮女從官女子做起可升成貴妃,說是皇上的女人也不為過。可未經皇帝寵幸就沒了守宮砂,宮女便成了階下之囚絲毫都不讓人意外。
憐箏進了地牢,過了長長的階梯進了地下的水牢,幽幽長階傳來底下淒涼的啜泣聲和水花翻動的聲響。
進了水牢,兩排牢房,眼前只有四間是關了宮女的。
水牢中並無單獨的廁位,故而水中本就是又髒又臭的,裡頭的味道更是燻人。
十三從身後上前回稟:“天氣寒冷,昨日一夜已經死了數個宮女,有淹死的也有凍死的。”
憐箏看了眼守門的侍衛,淡道:“將剩下的人都放出來。”
看管牢門的侍衛看了眼憐箏,皺眉跪地:“回大人的話,這命令是皇后娘娘下的,若是……翻出來了,卑職擔不起這責任。”
“我擔,放出來,我要審案,你若不放,難不成還要我下入水牢去審不成?”
憐箏一聽這話便知道這侍衛必是要阻撓她。
“即便是大人願意擔責任,無皇后手令,一律不得放人。”
侍衛不緊不慢地抬頭去回了憐箏的話,並無交出牢門鑰匙之意。
“十三。”憐箏淡淡地低頭掃了一眼,“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十三一愣,“我……我做錯何事了?”
“為何不告訴我有皇后手令這事?”憐箏話雖這樣說,腳下卻並未退半步。
“皇后並未說過有手令一事。”十三朝前頭去了,立在那侍衛面前,“抬起頭來,說說,皇后何時吩咐過這樣的話。”
“這……上頭就是這麼吩咐的……大人們莫要為難小的,卑職就是守門的……”
“他這話沒說錯。”
話音剛落,水牢的階梯之上徐徐傳來腳步聲。
憐箏抬眸望去,不是別人,竟是雪刺!
雪刺身上換了宮女的宮裝,為掩人耳目朝憐箏行了禮,憐箏免了她的禮,她這才起身。
“你如何來了此處?”上回見到雪刺,雪刺是以御藥司的名義進的宮。
“聽聞你要來審案,此案不破後宮人心惶惶,奴婢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必是要來。”
雪刺低頭冷掃了一眼侍衛,“開門。”
“這……不知姑姑是皇后身邊哪位,卑職為何不曾見過……”侍衛道。
“睜大你的狗眼給我瞧仔細了,你有幾個腦袋敢攔朝鳳宮的人?”
雪刺從懷中掏出腰牌,丟在那侍衛的頭上,砸得他一驚,連忙低下了頭。
“還不趕快給我將門開啟,若我沒能將人帶去朝鳳宮,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嗻。”侍衛連忙握著鑰匙起身,前去牢裡開了門,將幾個活下來的宮女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