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莫要閒管,拆了一夜的骨,十三我問你,如何從骨分男女之別?”
憐箏忽然掃了眼大堂,這話聽得堂上的人皆是一愣。
十三一聽就懂了,她這話哪是問他,分明是說給別人聽得。
她前腳剛被人參奏了一本拆骨剖屍,後腳就在宮裡明目張膽地剔肉蒸骨。
若是讓有心人蓄意拿捏了把柄,找了藉口,怕是更麻煩。
“男子的左右肋骨是各十二條,八長四短,女子則是十四根。”
“對。”看來十三很是上心,平日裡她說過的話也暗自記下了。
憐箏點頭,表示十三說的不錯。
“人的骨骸通常都有固定的數目,若是想要作假基本不可能,上頭也動不得什麼心思。”
阿立倚在長廊下,堂上的氣氛靜得有些詭異。
憐箏取了宣紙和紙筆拍在桌上,朝十三淡淡看了一眼。
十三連忙走過來,差點將這事兒忘了。
“死者牙有二十四,身長骨齡發育,約為豆蔻之齡,屍體已呈現高度腐敗的巨人觀,已呈現出白骨化的狀態,死了有三個月。”
憐箏走向那拆下的人皮邊上,閉著眼細細回想。
“死者胸前骨三條,新骨一片,項與脊骨各十二節,左右肋骨各十四條,腰間有一骨大如手掌,有八孔,手腳股各兩端,左右手腕及左右小腿脛骨皆無捭骨,綴脊處平直,周布六竅,*和*也受壓脫出,確為女子無誤。”
蔣鴻來得晚,沒見到死者未解剖之前的全屍,故而只能站在剔骨後的剩下的屍首邊上。
“咦?”蔣鴻皺眉,指了指憐箏小心擺放著的那手臂的皮肉一處,“沒有守宮砂?”
憐箏一怔,“守宮砂?”
“凡在宮中的婢女,若非年幼便有,進宮之前必得入了守宮砂方能進宮門。”
蔣鴻伸手徑直去翻了那手臂的腐肉,兩端全部都未有。
“在宮中,一旦宮女的守宮砂不見了,輕則入勞役,重則杖斃。”
為了確保宮女不得穢亂宮闈,守宮砂幾乎等同於宮女的命。
如此重要的標識,死者的手臂上確實沒有。
“屍首如此腐爛,守宮砂是否能留存?”
憐箏朝蔣鴻求教,畢竟此類她先前並未接觸過,尚不甚清楚。
蔣鴻點頭,“我曾見過數月腐爛的宮女屍首,即便面目全非,守宮砂卻能如她脖頸和朱痣一般,一目瞭然,鮮明易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