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淺淺的一句話,藏了多少人的血恨。
憐箏半低下頭,忽然生了幾分愧歉,好端端的為什麼非要揭了他的傷疤?
她並不繼續說這話題,轉了話,“後來如何了?”
風因清楚她的想法,自然而然地接了話。
“聽聞其妻病死,郭賀為表哀思,用的是上等棺木,親自出殯哭喪,長街皆可聞。”
憐箏皺眉,“若當真如此恩愛,怎麼沒有遍尋名醫之說,突然就暴斃了?”
風因懶懶一笑,“確實是一夜暴斃,其妻葬後不足一月,便迎娶了於文鳶,官升五品。”
死了不到一個月就娶了戶部尚書的女兒,連帶還升了官,確實有點貓膩。
“其妻何人?”憐箏回身,手肘意外地撞在他的側腰。
只一瞬,他的眉眼就快速藏了痛意,額間卻剎那冒了薄汗。
憐箏忽生緊張,“風因?”
她這才忽然想起,昨日賽神仙曾說讓她上了藥,偏那時候三人生了尷尬。
憐箏滿腦子只想了要避開這些事,卻將他受傷的事情忘到腦後了。
“你何處受傷了?”憐箏立即起身。
風因衣襟半敞,見她起身,忙攬了她的手,“不礙事。”
“你若不讓我瞧,日後這府裡你半步也不許進!”
憐箏聲重,面上動了怒,生了惱意。
眼看憐箏是真的怒了,就連門外的元九和十三都聽清了這話。
屋子裡安靜了片刻,憐箏從屋內冷不丁地喊了十三的名兒。
十三硬著頭皮進了裡屋,眼前的一幕卻不知是看還是不看。
主子正在椅座上倚著,衣衫半解,手上的衣帶還在憐箏手中,彷彿她將主子硬摁在座位裡,扒了主子的衣衫。
主子的內裡還剩下一件褻衣,胸前梨白似的膚色露了大半,肩若圓弧如天上月色。
這幅的美人圖般的主子,還是那戰場上的殺神嗎?
風因瞧著十三的樣子,輕輕嘆道:“眼睛不想要了?”
“咳咳。”十三紅了耳根子,咳了兩聲,忙低了頭。
“將昨日衣衫口袋裡的東西給我。”憐箏聲音清冷,哼了一聲,瞥了一眼風因。
東西都是十三平日裡收拾了去的,若當真是藥瓶子,十三定是仔細收好了。
十三聞言,從胸前掏出了那個小玉瓶,遞給了憐箏。
接著,他便扭頭朝天看,省得再看到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