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風因撩開裡屋的帳子,撣了撣大氅上的積雪,朝裡頭走。
姜女下意識放下手裡的菜盤,朝風因快走了幾步,伸手去接衣衫。
風因神色淡淡,避開了姜女,將解下的大氅遞入婢女懷中,這才笑著朝憐箏望去。
“今日倒是熱鬧。”
姜女的手生生僵在半空。
她這才忽然醒了幾分,有些驚慌地朝憐箏望去。
憐箏自然是瞧見的,在北縣的時候姜女就對風因有意。
當時的憐箏對風因無意,為了撇清關係,甚至還做了姜女的半個紅娘。
憐箏忙躲開視線,婢女恰好過來擺了碗筷,她連忙低頭啟了筷子,若無其事地夾了一口。
風因走到憐箏身旁,入了座,瞧著她夾了塊生薑正要往嘴裡送,忙伸手攔了她的筷子。
憐箏蹙眉,視線凝過來。
他不由得心中嘆了口氣,他如何不清楚她那點小心思?
只是她本就三餐不準時,腸胃原就不好,夜食姜對身子可是大傷之物。
風因轉手將筷子裡的薑片送進了自己的口中,神色未變,淡道:“不錯。”
姜女回過神,眸中隱有失落,遮掩著情緒去執了婢女送來的酒壺,坐在了憐箏的另一邊。
“北縣的桃花醉,可是要嚐嚐?思鄉也好,還能暖暖身子。”
姜女執著酒壺滿了憐箏的杯。
“我無妨。”憐箏握了握姜女的手,“倒是你身子骨弱,長京比北縣乾冷,你可習慣?”
姜女笑了笑,緩緩往自己杯中斟了酒。
“挺好,總能有人陪著,如何不好?”
憐箏一怔,瞧著她的笑倒是生了苦澀。
姜女的病本就是隱疾,創傷後遺症極易容易患上抑鬱症,多讓人陪著她,主要也是她的意思,可眼下瞧著,姜女反倒是不痛快了。
憐箏接過姜女遞來的酒盞,略作猶豫,輕抿了一口。
桃花醉入口甘甜清醇,酒意濃郁卻不辛烈,讓人唇齒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