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箏笑了聲,側臉朝他面上一瞥,眼神毫無慌張,“怎麼,又聽哪個人嚼舌根子了?”
窗關著,話卻還是能聽得清。
正在冷風瑟瑟中駕著驢車的十三忽然脖頸間一涼,彷彿憐箏正手提著刀,橫拉在他的脖頸之上,他下意識地縮了一脖子,回頭看了一眼車內。
“回長京後,箏箏時常不在身邊,我知之甚少,甚為心慌。”
風因一聲輕嘆,眉頭略松,不經意間凝了她一眼。
憐箏端坐著,將蓮蓬衣拉了拉:“沒覺著你心慌。”
風因笑了聲,不見輕薄之色,將她暖著的手拉至胸前,面不紅心不熱:“箏箏再探上一探,定是猜錯了,我瞧著倒是心慌得很。”
憐箏將玉手摘回,輕嗔,“沒個正經話。”
“箏箏,你的府邸工部已趕了出來,明日便可住了,你何時從晟王的別院搬出?”
“不急。”憐箏端坐著,眉宇間笑意盈盈,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風因皺了皺眉,忽然端坐起身子來,哼了一聲,“箏箏!”
“至少要等我吃完了姜女的這頓飯,回去後再跟晟王提起。”憐箏忍不住笑出來。
風因聞言,無聲笑了:“看來回頭還要向姜女道聲謝。”
憐箏挑眉盯他,看他怎麼繼續說下去。
風因慵懶伸手,將軟枕從一旁取來,枕在她腰間。
他這才抬眸,悠閒笑道:“多謝她替我守了娘子的真心。”
“此話差矣。”憐箏斂了幾分笑,“我可未曾答應要下嫁與你。”
下嫁?
衛風因斜臥在她肩上,一聽這話,連忙伸手捉住她的柔薏,捏了捏她的手心。
“何意,箏箏不肯嫁我?”風因抬眸凝她。
他深吸口氣,故作憂傷,嘆道:“箏箏的心怕是不在我這兒了。”
憐箏心下一跳,不說話。
賤籍之身在這個朝代怕是難以為妃,以他如今的局勢和地位,若是要嫁,怕是難上加難。
風因轉眸來瞧她,見她不說話,緩緩鬆了她的手,眼比海深,嘆道:“我不難為你。”
憐箏瞟了眼衛風因寡淡的笑,想將他的手重新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