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贖罪,奴才不敢,怎能讓大人站著?”青蘿惶惶不安,差點跪倒在地。
憐箏蹙眉,忽道:“那你便得陪我坐著,那便無罪。”
青蘿猶豫許久,終於小心翼翼地輕輕沾了兩分椅凳之邊,左右探了兩眼,抱著手裡的暖茶杯,眼神閃爍。
“青蘿,你家中可還有兄弟姐妹?”
“沒了,只有我一人。”青蘿眼眸一黯。
“碧草家中如今已是父母雙亡,你可知她去世時腹中還有五月成型的男胎?”憐箏道。
青蘿緊閉雙唇,十指死死攥緊了杯身,閉口不言。
“胎兒還小,若非腹中臟器還在,只怕那男嬰也成了禽獸口中之食。”
青蘿不敢抬眸,聽著這些話,頭顱越垂越低。
“碧草已死,兇手卻尚未捉拿……”憐箏聲音清淺,眉頭漸擰。
“我無需你告訴我究竟發生過什麼,只是這花紋與碧草的死有關……”
青蘿的淚滴落在手背,她緊抿著唇,拼命地搖頭。
也許,還是太勉強了。
“本王回府便見得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樣,你倒是說說,這木蘭大人可是為難你了?”
話音從大堂外傳來,衛處尹的御駕已早早停在了門外,眼下已在大堂不足一米之處。
青蘿一驚,慌張起身,碎了手中的暖茶杯,浸溼了一身,狼狽地跪倒在地。
“王爺恕罪。”
衛處尹緩緩進門,眸光深沉,徐徐落在了這滿地碎片之上。
憐箏腳下的那雙布鞋也被濺上了不少水漬。
晟王已走至面前,憐箏只得行禮。
“大膽賤婢!竟沾溼了木蘭大人的鞋襪,即刻拖出去杖斃!”
隨身進門的管家順著衛處尹的視線,一眼就瞧見了,厲聲呵斥。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青蘿拼命磕頭叩首。
那暖茶濺了滿地,早已冰冷殆盡,可眼下卻是比人命還要珍貴。
衛處尹輕抬玉指,身後的管家即刻噤聲。
他薄唇輕勾,輕步落座,雍容之姿,絲毫不受影響。
“你若是交代了木蘭提刑使需要的東西,本王便可饒了你。”
青蘿額頭已經破皮出血,聞言輕微一愣,又連磕數頭,“王爺饒命……”
衛處尹眸中凝笑,笑意卻涼了,“來人,動拶刑。”